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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人呢?今年几何?单身吗?……”主持人明显不是很满意如此简短的介绍,想多套些孟秋的话却被晾旁边的朱源一给打断了:“不是上来表演的吗?怎么成查户口了?”
“哈哈哈……”
在台下观众的笑声中,主持人咳嗽了声表示自己还是专业的,才不存在什么私心。本来面对孟秋笑靥如花的脸在转成朱源一时就成了公事公办的态度,她嘴角勾起个敷衍的弧度问道:“那么我们子非鱼大佬准备表演什么呢?可不兴讲笑话那一套。”
“讲笑话?开什么玩笑!”朱源一也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三颗球说:“我是那么没才华的人吗?今天就让你们好好开开眼界!我这绝技还从没在人前展示过,这头次就献给你们了,是你们多大的荣幸!”
台下是一片嘘声,朱源一也不恼,依然很是自信说:“你们可看好了,千万别眨眼。”说完他就把麦克风塞进了孟秋手中,自己调整了下位置做马步蹲状开始表演——抛球。
孟秋:“……”
被朱源一忽悠对他产生了期待的观众:“……”
朱源一第一次第三颗球扔起来就掉了,他忙说那是失误,要求再给一次机会。
主持人笑得不行:“好,再给你一次机会。”
结果朱源一不争气,第二次没抛两下,球又掉了,他刚开口主持人已经抢过了话头:“再给你机会是吧?给!这下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朱源一比了个“OK”的手势,这次他全神贯注的盯着球,没想到还真扔了好几圈,甚至还玩了几个花活也都成功了。台下的观众们也不吝惜自己的掌声,以示对这段表演的肯定。
主持人例行采访问:“那咱们的子非鱼大佬,你这表演准备了多久?”
朱源一很是不要脸说:“大概三天吧,我练得可认真了。”
众人:“……”
孟秋不知道朱源一拉他上来做什么,见人表演完立刻就想撤,但明显旁人不是这样想的。主持人像是终于完成了不喜欢的工作,注意力马上转到了孟秋身上,满脸期待地问:“那云霄准备表演什么?”
“……?”孟秋满脑门儿问号,怎么就扯上他了?何况他哪有什么才艺,难道要他现场给人来一局人体拆分吗?虽然想想是挺过瘾的,但未免也太砸人官方的招牌了。
在台上又不能把朱源一打一顿,孟秋暗暗朝朱源一飞了好几个眼刀,让他自己看着办。
朱源一装瞎当看不见孟秋的暗示,去反驳主持人说:“你这偏心得是不是也太明显了?”
主持人表情都不带动一下的:“大佬,你在诉说不公之前是不是该先顾一顾自己凸起来的肚皮?”
观众:“哈哈哈——”
“……哼!”朱源一碰了一鼻子灰,“你这就是赤裸裸的见色起意!”边说边悄悄吸气用力收紧肚皮,努力想展示自己绝对没有发福。
主持人根本不管朱源一的指控,转头面对孟秋时又瞬间换上了笑脸:“咱们的天菜……啊呸……咱们的云霄小哥哥想好表演什么了吗?”
这处境还真是骑虎难下,底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孟秋也做不出逃跑的事来,但表演……他想了想举起麦克风说:“唱歌吧。”
对于如此没有新意的才艺主持人也是相当捧场,夸道:“咱们的云霄不仅人美声甜……啊呸……人帅声醇,还才华横溢。如此,我们就洗耳恭听了,有请!”
主持人和朱源一退到一边把舞台交给了孟秋,灯光也跟着暗了下来。当熟悉的旋律响起孟秋一点没觉得紧张,毕竟命案现场都出过,当众现个丑算什么?
孟秋不是娱乐圈人,表演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连歌曲名是什么都没介绍一下,就只是简单的演唱而已。
这首古风歌:曲是伤感凄婉的;词是美好却绝望的。
台下安静了很多,大家的视线全在孟秋身上。孟秋唱着唱着像是入了神,眼神看着虚处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过往,让人看着就觉心疼。
不远处的小门边,齐安用手肘碰了碰站在门口的某人:“陆啊,你有想到会是这出吗?”
耳边是丝丝靡靡音乐,演唱者的声音很是低沉好听,他像是投入了全部的感情,那一句“我承认曾幻想过永恒”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听众者的心上。
陆旻岚等孟秋唱完后才说:“我本来是想,在这见面会上他能开心点儿的。”
“……”齐安脸上惯有的笑有些收敛,神色转了几转,张口要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他把视线沿着陆旻岚的目光投到了孟秋身上,不用看他都知道陆旻岚大体是什么表情。他看着孟秋眼神几明几暗,最后勾了勾嘴角,只是脸上浮现的笑意实在有限。
音乐渐消,灯光重新恢复明亮,主持人夸张地拧了拧鼻子说:“呜——唱得太用心了,要不是怕妆花,我差点都要感动哭了。”
孟秋眨了眨眼像才回到了现实,他本来是想笑的,却发现连提起嘴角都难。他垂眼朝主持人低声说了句“谢谢”,再没有心情去顾其他,把麦克风还回后就快步下了台。哪怕台下掌声雷动,他也接受不到半点的安慰。
孟秋有些后悔选了这首歌,他没想到只是听到那熟悉的前奏,翻江倒海的情绪就瞬间涌了上来。这歌他曾单曲循环听了无数遍,听时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心脏像被丝网紧紧裹挟住,可依然自虐般就想听。他是想从歌曲里得到什么吗?才不是,他只是沉溺于这种“共情”。
——人之所以怀念过去,究竟是因为那些美好,还是只是因为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