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无处可发的闷闷火,已气的随手抬起,要砸装玫瑰花瓣的金色容器,可忽然就心虚的落下手。
“你还偷听我说话?”
她的脸腾的红了些,脑子里闪过睡着之前,又贪饮了不少,一时短路,似乎将子墨当做了少年时的墨方!说了不少的话。
行止瞧着她湿长的发尾,冷哼,“说的是我,我若不听,你不是白骂?”
方才还要杀个你死我活的气氛,顿时就搞笑起来。
沈璃知道行止是有专门听她墙脚的毛病,可想不到,都说了决裂之后,竟还!
他是那么要面的一个人,当初宁可耗到冰封东海,都不曾回应沈璃的爱意。
沈璃一个头十个大,转回来搓着手指,“那你也不能这般戏耍我!”
食指拇指摩擦,沈璃都不知道为何,只是再看现在的行止,心脏都紧张的要跳出喉咙。
行止依旧沉甸甸只看不说。
脑海里想起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沈璃忽然就气势锐减,“酒后之言,也不算是全部真实。”
她依稀记得几句,“子墨,我可告诉你,我沈璃见过的男人多了去。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有心,我怎么就不能爱别人?这世上,乱草渐欲迷人眼。美色那么多,谁瞎了眼,要爱一个老古董呢?”
沈璃是完全喝断了片,将委屈和不满都倒了出来,而子墨就是个很好温柔的聆听对象,“是,王爷,夫妻之间,他不知你的委屈,这便是最大的委屈。”
所以引得沈璃说了出口,“子墨,你说的太对了,这阵子真是我觉得最累的日子了,你知不知道!我,我真想休了他行止!”
沈璃:…
难怪行止要淹死她。
这嘴真是没把门。
不知行止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行止静静的对视中,充满着无法预估的危险,“呵,不真实?是吗?”
沈璃:…
她确实有点不敢看行止,但一想,便又硬气道,“是不是又怎么样?还重要吗?”
他还不是爱上别的雀?
这都是什么?还不知身在何处身边的朋友去了哪。
行止又卖什么葫芦药?
沈璃有种多说无益的无力感,“你若实在不爽,便也骂我几句。我们既彼此不信任,大概已没有了夫妻之情。大不了,休书,也可以各写一份。”
两人都在气氛下认真,亲口说出这种话,心头尝到了没尝过的滋味。
像热针扎过,又痛又痒。
这也是她最大的让步,互相休。
滑稽又决绝的话,让气氛无可形容,几乎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戛然而止。
沈璃自己也惊住,真的要结束了吗?
这个字眼,她已提了不止一次。
从前一贯对她笑闹的行止,面上只剩下了严肃,忽然对准沈璃看似澄澈无害的瞳孔,“你一直在找的,都是墨方的替身,对吗?”
水面忽然就落下什么东西,刚恢复平静的浴池,就水温滚烫翻动着要炸开的水泡,起码有上万个。
沈璃的心,也似待爆发的火山,忽然被扔进一块大石头。
她面色僵着,再度想起了她说的快醉死时的另外一句话。
“哪怕,就不能学学墨方,哪怕用万年哄着我骗着我…最起码,也不让我现在那么烦。”
若记得没错,她当时滚了一滴泪到酒杯里。
最喜欢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却把她气的红了眼。
她还是装不了,控制不住去想行止和芦雀儿人形相对的画面,控制不住气行止对自己的特别,也给了芦雀儿。
赌气之下就吼了赌气的话,她说,“行止,早知是这样,当初就不如随便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