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是流寇,没有朝廷的名义,但凡是个人物,都不肯自甘堕落从贼。
李成此人颇有野心,财帛女子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王慎如今落到自己手上,如何肯放过。
只可惜,这小子武艺实在太差,就是个门外汉,在这样的乱世实在太容易死了,这也是他刚才细心指点王慎的缘故。
王慎年纪已经大了,错过了最练武的年龄。要想成为一个高手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但在自己调教下,过得两年,至少能够在战场上自保。
“啊!”王慎不觉楞住了。
眼前的李成;两眼炽热,目光中全是期盼。他这一席话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面带笑容,但身上却带着一股杀气。
王慎并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李成立即就会叫人从库房里拖出十人砍掉脑袋。
这人气魄甚大,但骨子里却是个凶残到极点的军阀,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绝不食言。他看上的东西若不能拿到手,就会毫不犹豫地毁掉。
“难道我真要投李成,做他手下的大将?”
王慎踌躇了,在这样的乱世里,有兵才是草头王。做了李成的部下,建立自己的班底,有着现代人对历史的先知先觉,将来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业。退一万步说,至少也不用向以前那样颠沛流离,不知何去何从。
再说,安娘、岳云、陆灿、谷烈又落到李成手中,难不成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因我而死?
如此说来,投李成,受他重用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呀!
答应他也无妨。
至于李成将来做汉奸的事情,只要获得他的信任,潜移默化,未必不能打消他这个念头,事在人为。如此,我汉家也可得一支如岳家军那样的劲旅。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保护自己要紧。”
作为一个现代人,王慎本就没有什么原则。在他看来,无论是将来去寻岳飞,还是现在就跟着李成,也就是给人打工。单位福利待遇好,有职业成长前景,就干下去呗。如果不行,大不了换个老板。
想到这里,王慎大为心头,嘴唇一动,就要答应。
可就在这个时候,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不行,暂时还不行。看李成的架势好象没有受招安的意思。虽然说我对赵宋小朝廷恶感极慎,可就目前而言,赵构毕竟还代表着整个汉民族的利益,需要有这面大旗来凝集人心。如果李成不接受招安,依旧做他的流寇。将来一旦赵九政权稳固,在江南站住脚和女真划江而治。李成军在中兴四将的挤压下无法在长江以北立足,必须会投降伪齐成为令人不齿的汉奸。到时候,我又该如何选择?
我投李成,惮心竭虑壮大力量,最后反为伪齐做嫁衣裳。
不是不能在李成那里打工,不是不能借他这股东风上位,现在最要紧的想办法让李成接受招安。
那么,该用什么办法呢?
心中有无数个念头闪过,王慎脑子飞快转动,回忆着以前所看过的史料。
……
见王慎低头思索,李成也不急,就那么静静地看过去。
须臾,王慎缓缓抬头:“天王乃是今世一等一个豪杰,王慎久仰大名了。”
李成以为他在自己胁迫下已经乖乖就范,面上露出笑容。
王慎:“今次,王慎奉官家的圣旨过江,又得张相公谆谆教诲,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促成此次招安。否则,将来又有何面目对天下人。”
李成面上的笑容凝固了。
王慎不待李成发作,一笑,继续道:“其实我也知道天王乃是忠义之事,否则,当初也不会出任淮北大捉杀使一职,想的不外是为国家效力而已。此番又反,乃是形势使然。实在是朝廷国库空虚,没有一文军饷拨下。哎……”
他轻叹一声:“说起来,朝廷也有愧对天王麾下将士,愧对江北各路义军之处。不过,这却不是我等置朝廷置天下苍生于不顾的理由。”
李成不说话,目光恢复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