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杀了。”
“什么?”
“在审判的前一周,人们发现他在一辆汽车里,发动机在开着。一条浇花用的软管从废气管通到汽车前座。一件普普通通的一氧化碳中毒自杀案件。”
“汽车停在什么地方?”
“停在加利亚诺镇附近的拉富尔契湖畔的林区里面。他很熟悉这一地区。车尾行李箱内放了一些野营和钓鱼的用具。没有自杀遗言。警察进行了调查,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线索。案子就此了结。”
“难以置信。”
“他曾一度酗酒,接受过旧金山一位精神分析医生的治疗,但自杀却使人觉得意外。”
“你认为他是被谋杀的吗?”
“许多人这样认为。他的死对绿色基金会是个沉重的打击。他对沼泽地的热爱本来在法庭上是会发挥出威力的。”
格雷喝完了饮料,摇响了杯子里的冰块。她向他慢慢靠拢。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他们点了菜。
……
35
星期天早上6点,马伯里旅馆的大厅里空荡荡的,格雷找到一份《纽约时报》。这份报纸足有6英寸厚12磅重,他弄不明白到底他们准备要把它出到多厚。他奔回八楼自己的房间,把报纸铺在床上,急忙俯身寻找。第一版没有登载,这点至关重要。如果他们有重要报道,当然必须刊登在第一版。他担心在第一版会出现罗森堡、詹森、卡拉汉·维尔希克,或许还有达比和卡迈尔这些人的大幅照片,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还有一幅马蒂斯的精彩肖像,所有这些照片都像介绍演员角色那样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第一版,《纽约时报》也就再次击败了《华盛顿邮报》。这种情景在他睡着时曾出现在他的梦中,虽然他睡着的时间不长。
他什么也没有找到。他越是找不到,就把报纸翻得越快,一直翻到体育版和分类广告片,他停了下来,几乎是踏着舞蹈的步子跳到电话机旁。他打电话给基恩,基恩已经醒了,“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他问道。
“棒极了,”基恩说,“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史密斯,他们没有得到案情摘要,尽管他们在拼命搜寻,但他们还没弄到手。费尔德曼同什么人谈过?”
“他是从来不说的。应该说是个靠得住的人。”
基恩已经离婚,单独住在离马伯里旅馆不远的公寓里。
“你现在忙吗?”格雷问道。
“噢,没忙什么。现在差不多是星期天早上6点半了。”
“我们需要会面谈谈。请你15分钟后到马伯里旅馆外面接我。”
“马伯里旅馆?”
“一下子讲不清楚。我会给你解释。”
“哦,有个姑娘。你交了好运。”
“我巴不得。不过她住在另一家旅馆。”
“在这里?在华盛顿?”
“是的,15分钟后见。”
“我就来。”
格雷焦急不安地喝着纸杯里的咖啡,在大厅里等着。达比使他患上了多疑症,他仿佛觉得有个刺客手持自动武器在人行道上窥探。这一点使他觉得沮丧。他看到基恩的丰田汽车在M街上缓缓驶近,他很快走了过去。
“你想看点什么?”基恩说着把车开离了街沿。
“唉,我也说不清。今天天气真好,到弗吉尼亚走走怎么样?”
“随你的便。你是不是被赶出公寓了?”
“那倒不是。我是按那位姑娘的命令行事。她的头脑好像一个战场的元帅,她命令我到这里来,我就到这里来了。我必须在这里等到星期二,或者等到她又变得神经紧张起来,再让我换地方。如果你要找我的话,我住在833号房间,但不要告诉别人。”
“我想你是要《华盛顿邮报》付这笔钱了,”基恩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