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有麻烦吧,是吗?”
“不会。我向你保证。”
他们在银行门前停了下来。达比从银行取了一万五千美元出来。随身带钱使她害怕。林奈使她害怕。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突然也使她害怕了。
帕克莱恩是为富人或拥有昂贵保险的人设立的一个戒毒中心。这是一幢不大的建筑,四周绿树环绕,孤伶伶的,远离公路有半英里路。他们估计,这里恐怕不容易会人。
格雷首先走进大厅,向接待员询问爱德华·林奈。
“他是这里的病人,”她说话一本正经。
他露出了他最迷人的笑容。“是的。我知道他是病人。法学院里的人告诉我,他是病人。他在哪个房间?”
达比走进大厅,慢步走到饮水喷泉旁,长时间地喝水。
“他在22号房间,但你们不能见他。”
“法学院的人告诉我可以见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态度十分友好。“我叫格雷·格兰瑟姆,是《华盛顿邮报》的。法学院的人告诉我,我可以问他几个问题。”
“很遗憾,他们会这样跟你说,你要知道,格兰瑟姆先生,医院是我们办的,他们办的是法学院。”
达比拿起一份杂志,坐到沙发上。
他的笑脸已经大为逊色,不过尚未消失。“这我明白,我能不能见见管理员?”他仍彬彬有礼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有件十分重要的事,今天下午我必须见林奈先生。如果你不让我见他,我就不得不见你的上司。不同管理员谈过,我不会离开这里。”
她给了他一个最厉害的眼色,便离开了柜台。“请稍等。你可以坐下。”
“谢谢。”
她离开之后,格雷转向达比,他用手指了指一道双扇门,像是唯一的一条通道的入口处。达比深深吸一口气,迅速穿过双层门。门里也是一块有三条无菌走廊分岔出去的汇合处。一块铜牌指明通向18…30室。这里是医院的中心部分,走廊里光线暗淡,静悄悄的,地上铺着很厚的工业地毯,墙上贴着有花卉图案的墙纸。
她这样擅自闯入是会被抓起来的。她会被交到一个高大的安全保卫员或者一个粗壮的护士手里,关进一个上锁的房间,警察一来就把她打个鼻青眼肿,然后戴上手铐把她带走,她的伙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而无能为力。她的名字将刊登在《华盛顿邮报》上,如果胖墩识字的话,他会看到报纸,那么他们就可以对她下手了。
她在走廊里蹑手蹑脚地走过这些紧闭的房门。22号房间的门关着,门上钉着爱德华·L·林奈和韦恩·麦克拉奇博士的名字,她敲了敲门。
管理员是个比接待员更蠢的笨驴,但是他却为此而得到高报酬。他说他们有严格的关于探视的规定。他的病人都有重病,不可惊动,医院必须保护这些病人。他们的医生都是专门领域中的高手,严格规定了什么人可以探望病人。只有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才允许探视,即使这时,也只有家庭成员和朋友才能陪伴病人,而且只限30分钟。他们都是一些十分脆弱的人,他们肯定不能经受新闻记者的讯问,不论是为了多么重大的问题。
格兰瑟姆先生问他,林奈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这位管理员宣称,这是绝对保密的。格兰瑟姆故意说,也许保险期满就可以出院了。他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没话找话,同时准备好听到从双扇门里边传来高声怒斥。
一提到保险,管理员果真发火了。格兰瑟姆先生问管理员,他可以不可以问一下林亲先生愿不愿回答格兰瑟姆提的两个问题,整个事情要不了30秒钟。
管理员一口回绝,办不到。他们有严格规定。
室内一声轻柔的答应,达比推门走进了房间,里面铺着很厚的地毯,家具都是木制的。他坐在床上读一本很厚的小说,只穿一条牛仔裤,没穿衬衣。她惊奇地发现他长得英俊。
“请原谅,”她热情地说着,随手关上门。
“请进,”他说道,温和地一笑。这是他两天来第一次看到一张不是医护人员的脸。多么漂亮的脸。他合上书。
她走近他的床头。“我叫萨拉·雅各布斯,我正在为《华盛顿邮报》写一篇报道。”
“你怎么进来的?”他问道,显然为她进来觉得高兴。
“就这么走进来的。你去年暑假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做过书记员吗?”
“对,前年暑假也在那儿做。他们答应我毕业时给我一个工作,如果我能毕业的话。”
她把照片递给他。“你认得出这个人吗?”
他接过照片便露出微笑。“认识,他的名字叫,嗯,请等一下。他在九楼石油天然气部工作。他名字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