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不巧,这次刚好让宋见秋“抓到”。她蹙着眉把沈未明的手拽下来,上身微微后仰,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沈未明咳嗽得更为剧烈,眼下她和宋见秋面对面,还要努力别过头去。每次这种咳嗽都让她感觉有火球从胸腔一路滚到嗓子眼,脸也会涨得通红,青筋也都爆出来。她不想自己的这种狼狈模样被宋见秋看到,但她现在手腕还被抓着,越挣脱反而越让宋见秋觉得她在反抗。
看到沈未明一直在努力摆手,宋见秋尝试着放开了她。沈未明果然没再掐住自己,整个人蜷起来咳了半天,直到宋见秋倒了热水过来,她才终于有停下来的意思。
“谢——咳咳——谢谢。”
宋见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喝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她看不得沈未明这种样子,所以啊,所以说这个笨蛋一开始为什么不去治?怎么拖到现在了?
她心里有些迟来的生气。
沈未明劫后余生似的平复着呼吸,宋见秋盯着她叮嘱道:“不要再掐着嗓子了。”
“好。”回应时,沈未明不明含义地笑了笑。
“还笑……”
沈未明缓缓摇了摇头:“真好。每次咳嗽完头晕目眩的,再睁眼大家还是都各自忙着,这次睁开眼竟然是你。”
她抬着眉,用那双咳红了的眼仰视着宋见秋。她知道宋见秋恐怕有些生气,于是抬起手来捏着她的指尖晃了晃,讨饶般说到:“我从前不懂得爱惜自己,以后不会了——你快去接着收拾吧,时候不早了。”
从前和以后,中间的不同之处是什么?就算是宋见秋,此刻也能明白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但她其实不认可这种想法,人无论是否被爱着、是否心怀爱意,只要生活着,就应该好好地爱惜自己,认真走好自己的道路。
这是她的观点,看起来,沈未明好像和她想得很不一样。
她没再说什么,放下杯子之后,她回到衣柜前继续收拾行李,沈未明继续靠着墙看她。
真好,她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不仅仅是睁开眼会看到所爱之人,现在的她,还拥有着所爱之人的回应。
对她而言,这已经是极大的幸福。
沈未明住院的消息不知怎么被她哥哥知道了,兄妹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过联系,看到来电显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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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时,他们双方似乎都很局促。几句话之间,沈丰光告诉她,是妻子刘润来医院办点手续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她,沈未明“哦”、“哦”地应着,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思听电话。
“你嫂子赶着上班,医院人又多,就没顾上和你打招呼。”
沈未明随便往门口一看,走廊里清清静静几乎没什么人走动。她在心里笑了笑,也不知道沈丰光这是在解释什么。
不过她倒是真没看到刘润,如果看到了,她估计还会躲一躲,毕竟她生病的事一直都瞒着家里人,这时候被兄嫂发现还麻烦些。
“是怎么着?没听你说生病啊。”
“小事,过两天就出院了,”虽然不觉得沈丰光会蠢成这样,但沈未明还是嘱咐道,“别给爸妈知道了,再跟着担心。”
“诶,知道知道。”
沉默了。
沈未明多少猜到哥哥这通电话的原因,她对如今的沈丰光已经彻底了解,早已懒得和他斡旋,便主动说到:“你们工作忙就别来了,我整天就是睡觉,还怕招待不周。”
“哎,没那回事,”沈丰光明显轻松了不少,“主要是怕影响你休息,是这。”
“嗯。”
“那你休息吧,我收拾收拾去接豪豪。”
“嗯。”
摘掉耳机,沈未明又很快被病房的喧闹声环绕起来。她的病房一共有三个人,她靠窗,相对而言还算清净点。人群的吵闹声并不能带来灵感,脑海中就算出现些片段也总不成形。
对她而言,这种时光真的太难熬。
她昨天上午刚做完手术,算起来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多了。想下床走走又担心胸口的缝线,就只好一直躺着。种种外界条件催化下,她对宋见秋的思念更为剧烈。她有种刚刚获得所爱就被横刀夺去的感觉——好吧,宽慰宋见秋的时候真觉得没什么来着,到头来还是萌生了“要是那人没走就好了”的想法。
算起来,宋见秋其实也该回来了。她看向窗外,夕阳已将这个城市的天空染成红色。她的窗户刚好能看到不错的风景,这也是她这些钟头里唯一的慰藉了。
余光的边缘,她看到床头柜上被人放下了什么东西。她转过头来,一句“今天是什么”还没问出口,便对上了宋见秋的眼睛。
她的眼一下子睁得溜圆。
“怎么了?”
宋见秋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收拾着饭盒。
“怎么是你?”沈未明的开心溢于言表,她很想把自己撑着坐起来,以行动表示出自己的欢迎。可她只是侧了侧身子,疼痛便从伤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