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清则是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巨响、炸开、厮杀等等声音。他都静静地听着。当听到远远的地方有马蹄来,然后桥对面又有马蹄声离开,他便猜出了几分。当听到黑衣死士首领和谢云澜护卫一前一后说出的话,他却更是了然了。
另外一辆车厢内,李沐清、秦倾、王芜、郑译四人从桥面上坍塌乘坐马车跌下来,挤压晃动了一阵。便有护卫控制住,安全地落在了桥下的炸毁地面。但碎石噼里啪啦一阵砸车厢铁皮的响动,还是将秦倾、王芜、郑译三人骇得神魂具失。
只有不敢想,不去求。
他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没有有志者做不成的事情。
秦钰不再说话,整个身子懒洋洋地倚靠在车壁上,听着外面惨烈的刀剑肉搏厮杀,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在本就封闭得不严实的车厢内。他脸色昏暗,眸光深沉。
“我看你是没救了!”初迟闻言忿忿地转开脸。
“破坏了这一件大事儿倒也没什么!左右父皇还春秋正盛,目前哪个儿子也别想越雷池一步。”秦钰眸光幽黑,“她对于秦铮,未必有多少在意,无非是处得时间长了,便有了牵扯了。她能对他好,我未必不能让她转变对我。”
“她这样的女人哪里好了?如今有婚约不说,还心狠手辣。处处对你提防牵制。如今倒好,彻底地破坏了你的这一件大事儿。我们这一件事情不成的话,那么未来要走多少波折?多少麻烦?”初迟心中彻底不满发恼,对谢芳华是没一点儿好感。
秦钰忽然笑了,“正因为她是这样的女人,我才想要。”
“她当然现在不会再杀你,但你也知道,那也是因为秦铮。她在意秦铮,你身体里中了和秦铮一样的同心咒。她才不敢杀你。若杀了你,指不定秦铮也活不成了。”初迟提醒他,“你醒醒吧!这样的女人能要吗?”
秦钰顿了顿,“至少现在是不会再杀了我!”
“他自然不会便宜了你!”初迟恼恨地道,“你没忘记她恨不得要杀了你?”
“不等着也没办法!看得见结果的事情,既然做了也白做,又何须伤了自己去做?”秦钰伸手揉揉眉心,“我早该料到的,她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了我!还是太低估她了。”
“那我们就这样干等着了?”初迟有些不甘,他和秦钰有协定,助秦钰登得高峰,若是他前路波折,被人破坏了这一件大事儿,那么后面他们又需要费尽多少心机?
“现在出去也挽救不了什么了。”秦钰摇摇头。
初迟见他不反驳,知道他说对了。即便不想承认,但事实也是不容更改。他道,“如今怎么办?我们被困在这里。你辛苦的伤口刚刚愈合,不能牵动,而我的伤刚好了五成而已。如今这些碎石堆积,我们若不是拼劲大力气再弄个重伤,恐怕冲不破这些积压而出去。”
秦钰眉头皱紧,沉默下来。
初迟嗤笑一声,“我哪里胡说?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我虽然才踏入京城,但这么长时间对于南秦的了解,可不是什么也不懂。尤其是皇室、谢氏、几大世家的牵扯。”
秦钰眸光一缩,晦暗的脸色闪过一丝什么情绪,看向初迟,“你胡说什么?”
“那个女人水性……”初迟刚想骂谢芳华,但想起秦钰的警告,有住了口,不以为然地冷哼,“她那张脸就是长了一张祸水的脸。哪个男人不想看?谢云澜据我所知,可不是他亲堂兄。而是谢氏旁支,堂了几辈子的兄了。若说出了五伏,血缘早淡得没影了,就算缔结姻缘。也是可行。”
秦钰沉暗地道,“谢云澜也是听谢芳华的。”顿了顿,他不解地道,“对于谢云澜和谢芳华,这倒是让人极其意外的。多年来,可没听过谢云澜和谢芳华有过什么交集。如今看着他们却是很亲近。”
“不是谢云澜吗?”初迟眉头拧起来。
秦钰点点头。
“什么意思?你说的是谢芳华?”初迟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秦钰脸色晦暗片刻,身子向后一倚,有些后悔地道,“是我错了!不该把主导交给别人。我该是想到她不会帮我的。”
“他们什么意思?”初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谢云澜怎么下了命令要对方一个不留?
秦钰在马车内,听到黑衣死士首领和谢云澜护卫首领的话,本来轻松的面色一沉。他本就聪明,瞬间就想到了一个结果。眸光也跟着沉了。
于是,刀剑挥闪,血色弥漫,以这座坍塌了的废桥为场地,成了屠场。
没有多余的话,只需要一个命令,护卫们顿时齐齐应是,刀剑锋芒也顿时凌厉了。
谢云澜的护卫一见,便知道接下来恐怕是一场恶战了,但是他们并不怕。有护卫首领一挥手,同时喝了一声,“公子命令,这些人全部击杀,一个不活!”
他这一鼓舞,顿时让剩余的百人有了气势,齐齐应和了一声,刀剑锋芒顿时凌厉了。
既然左右都是死,那么也不能就这样让对方什么也没有折损的死。于是他顿时大喝一声,“随我杀出去!能活着的人,我请示家主,去除死士编号,从死士里除名。从今以后,我们过正常人的日子!”
他心下顿时一灰,看来今日他和这些死士是要全部都折损这里了。
黑衣首领眼看这阵势,若是没救兵的话,今日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可是早先他发出信号弹的时候,明明听到有救兵正快马加鞭地赶来,可是此时却听不到了。他既然能坐上死士首领,自然也是有着本事的。所以,立即就想到救兵可能被人给拦截了。
但是谢云澜的护卫得到了他的指示,这些人一个不留,他们又岂能让这些死士离开?所以,迅速地围成了一个阵,以那黑衣首领打头,一个也不放过。让他们连离开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