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后,他直接去了西四大街的费宅,打算给蓝昊天报喜。
“伏大哥,正好我有事找你。”
蓝昊天请他进门,让他在小院的竹椅上坐下。
为避开傀虫,他特意请家仆从西市采买了一套竹桌竹椅,摆在庭院正中,煦日底下。
“这椅子好,”伏纪忠一屁股坐下,摸了摸光滑的竹桌,赞叹道:“夏季坐着凉快。”
蓝昊天一脸兴奋,“伏大哥,我知道那些人是谁了!”
“嗯?是谁啊?”
“水家人,我亲眼瞧见他们进了水家后院的小门。”
四月暮春,阳光开始变得灼热,桃花落尽,只剩枝叶在风中摇曳。
伏纪忠摸了摸泛青的下巴,眸底写满疑惑,“水家一惯低调,怎会第一个冲出来对付你?”
“水家一定在惧怕些什么!”
蓝昊天双手撑上竹桌,面上神情激动。
啪一声。
桌子被伏纪忠拍得震响,“我知道了!除了边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定还与水永博有关!水永博是内阁次辅,在新政问题上肯定与柏清玄不对付。柏清玄要保你,他就得杀了你才能泄恨。”
“什么?柏清玄要保我?”
蓝昊天双目圆瞠,浑身一震。
“嗯……”
伏纪忠支吾几声,才道:“柏清玄来找过我,叫我下次追捕你时叫上他。他说感念威北将军英雄盖世,不忍心看他绝后,想要保你一命。”
“……”
蓝昊天一时震惊得说不上话来。
“不过,水家要杀你,也可能是因军费一案。水永博若心中有鬼,想杀你灭口,也不无道理。”
伏纪忠分析仔细,神情肃然。
蓝昊天听得一脸认真,脑子飞速转动,“说到心中有鬼,爹年年呈奏军费短缺的奏章,可朝廷从未予以正面回应。我想,那些奏章肯定被内阁拦下了,不是柏清玄,便是水永博,也有可能是其他内阁成员。”
“不会是柏清玄,”伏纪忠斩钉截铁,“只有可能是水永博。”
蓝昊天不置可否,倏尔冷静下来,问道:“话又说回来,柏清玄为何要保我?”
“这问题可就复杂了……”
伏纪忠眸光流转,把冒着青茬的下巴磨得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