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心之失?”鱼菲然拍了把茶几,忿忿道:“他不是自称信朝第一的神童么?为何就不能预见他的言行举止会给旁人带来灭顶之灾?”
云汐羽嘴唇动了动,踯躅片刻才道:“菲然姐姐,柏公子非是神仙,谁也料想不到未来会发生何事呀?”
“谁都可以预料不到,就他不行!”鱼菲然撇了撇嘴,“谁叫他是阴蘑菇!”
鱼菲然对柏清玄的敌意始于何时,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二人之间本无交集,她也从未关注过他的消息。
自蓝昊天入京,对柏清玄一顿数落后,加之兵部贪墨案被揭发,她对柏清玄的恶意便迅速发酵膨胀。
她本就讨厌装腔作势之人,讨厌会读书的呆子,讨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拿捏得刚刚好的骗子,柏清玄恰好吻合以上所有条件。
“就像将士上阵杀敌,离营的那一刻就该知晓,自己此行会有无数人头落地。”
她声音低微,仿若自言自语。
云汐羽清浅一笑,安慰一句:“菲然姐姐别在意,柏公子到底长了颗何样的心,也只有他自己知晓,妹妹我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我想救他,”蓝昊天突然开口,三人目光齐齐汇聚在他身上,“他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与他之间也不能这样结束。”
“卫大哥……”
鱼菲然呢喃一句。
“他说此生唯一的梦想就是新政,”蓝昊天抬眸,环视众人一眼,沉声道:“我想看看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是真为国为民,还是狗苟蝇营的自私之辈!”
“有道理,”云书羽一捣折扇,附和一句,“他柏清玄风流半辈子,还没见他栽过跟头。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忠心还是假意!”
“哥哥既然这么说,那我也想看看。”云汐羽看着云书羽说道。
鱼菲然满脸不屑,哂笑一声:“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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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清玄在家休养了一个礼拜,除元亦朋和孔林楚来拜访过一次,就数金弈辉来的次数最多了。
几乎每日清晨,都有金家的仆人驱着马车来至东二大街的柏府,送上一盒又一盒的补品药材。说是金家家主请柏公子好生养病,隔日再来请他吃酒。
这一切都被蓝昊天看在眼里,心底隐隐有些妒忌。
柏府门前的细作依旧虎视眈眈,似在静待时机。
柏清玄看着满屋子的礼盒,叹口气道:“也只有金兄待我如此了!”
期待什么呢?
他只是小病而已,内阁的官员根本不会因他请了七天假而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或者说,整个内阁值房的人都惧怕他,唯愿他早点离开内阁。
“杜仲,”他转首看向一旁正在清点礼盒的杜仲,喟然问道:“你害怕我么?”
杜仲一怔,转过身来满脸错愕,“公子,您为何突然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