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狂徒!”古景安立刻反应过来,朝上吼道:“你口无遮拦,竟敢诅咒太上皇!”
柏清玄招手,身旁小兵递给他一只宫用纸灯。
他接过灯笼,随手向下一抛,“这是宫里治丧用的白灯笼,王爷该是认识的吧!”
幽幽白光自空中飘落,古景安盯着那只纸灯笼,心中不禁凄然。
昔日先帝爷贬他出京,因着一桩无头无尾的案子,他丝毫不顾父子亲情,勒令他此生不得返京。
今日他北上造反,还未攻入皇宫,先帝爷便已撒手人寰。
灯笼轻轻坠地,烛光倏然熄灭。
先帝爷已死,这些前尘往事便如烛火一般,黯然退场。
古景安抿紧嘴唇,微微抬起轮廓分明的下巴,对柏清玄说道:“本王自然要入宫吊唁,还请柏大人打开城门,让本王入城!”
“既要入城,就该放下武器。”
柏清玄高声答道:“英王殿下乃皇室成员,本官无权处置殿下。殿下若当真愿意归顺朝廷,做一位孝子贤孙,就该速速命您身后的士兵缴械投降!”
“投降?”古景安神色怪异,“本王不过带点儿护卫入城而已,柏大人何须言重到如此境地?”
一旁,吕茂彬冲他眨眨眼。
古景安立刻会意,抬头盯着城楼上的人。
柏清玄正欲发话,身后突然袭来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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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治丧,太皇太后身子不适,把一应事务全权交给太后处理。
曹太妃主动提出给她帮忙,太后笑着答道:“妹妹能体谅本宫,实乃本宫此生之幸!”
“姐姐,”曹太妃拉着她的手,“如今这宫里只剩咱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先帝爷这一去,咱们可就成前朝旧人了!”
“瞧你说的,”太后反手拍了她一下,面带忧伤,“先帝命苦,半辈子都与药罐为伍。咱们姐妹两个,合该给他好好办一场丧礼。”
“姐姐说的是,”曹太妃揩了把眼泪,哽咽道:“如今宫里宫外都不太平,还好有姐姐撑着,不然那群老臣怕是要冲进宫来指着我们母子二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曹太妃指的是大臣们要求入宫觐见少帝一事,若非太后死命拦着,少帝指不定要病到哪天。
“别管他们了,一群老顽固!”
太后数落道,“也不顾念皇家恩情,只盯着自己那点利益,都巴不得贴上来求陛下恩准,好让他们处处得利、事事顺心。”
二人沉默一阵,手拉手坐在桌沿。
曹太妃倏尔开口说道:“姐姐,妹妹瞧着最近新上任的禁军副统领不错。人憨憨的,不像别人那般心思诡谲,是个听话懂事的主。”
“卫副统领么?”太后面上一愕,“卫副统领还年轻,哪里知道这宫里的弯弯绕。想在宫里当好差,可不光要会做事,还得会做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