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微微一怔,转眸朝颜无伤瞥来,却见他面色一片自然,似是昨夜将慕容清打得鼻青脸肿之人,俨然不是他。
她暗自敛神,随即转眸朝白朔风微微一笑,嗓音略微染了几许讥讽:“一般贵极一时的权臣,皆有许多的仇人。想必那慕候爷,定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让人家昨夜来寻仇了。”
白朔风眸色一闪,俊美温润的面上笑意如常:“苏姑娘说得是。幸亏慕侯爷今日一早便离去了,要不然,那仇人再来寻他报仇,在下这府邸,怕是要毁了。”说着,侧身一让,话题一转:“今日的武林大会于正午之际在仓丘举行,苏姑娘,颜公子,上车吧。”
马车一路颠簸,然而,因车内垫有厚实且柔软的锦被,倒是使人舒适。
苏陌拥着锦被坐靠在车壁,伸手稍稍挑起车窗窗帘,入眼的,是那骑着白马且一身贵气儒雅的白朔风。
方才出发之际,对于白朔风骑马,她倒是略生诧异。只觉白朔风清润儒雅,翩然端庄,怎么看也非舞刀弄剑的潇洒之人。而如今,他策马行在她的马车边,迎风而立,身姿卓越,倒是有几分龙飞凤章的风华与潇洒。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策马而行的白朔风倒是转眸朝她望来,待对上她的目光,他面上笑意深了几许,问:“姑娘可是嫌马车里闷?所以掀开帘子透气?”
苏陌面不改色,淡道:“是啊。”说着,嗓音顿了顿,又道:“白公子策马而行,确有几分丰神俊朗。”
他笑道:“丰神俊朗倒是算不上。在下常日里仅喜欢卖弄风雅,这策马一事,也是仅凭爱好罢了。”
苏陌朝他微微一笑,“白公子自谦了。早闻这扬州城内有三杰,想必白公子,应是这三杰之一,更是三杰之首吧?”
“在下不才,仅在三杰内挂了个闲散虚名罢了。”说着,他策马离苏陌的窗边近了几许,又温润道:“这扬州城内风景宜人,如今又正值寒梅初盛,待这次武林大会一过,不如在下带姑娘赏遍这扬州城,如何?”
苏陌眸色微微一深,正欲回话,却不料一只
纤细的手将她面前的窗帘扯下,掩住了外面白朔风那张俊美儒雅的脸。
苏陌回神,转眸朝挤在她身边的颜无伤道:“你这是做何!”
颜无伤眸光紧锁着她,俊美异常的脸染有几分委屈与不悦:“娘子与他说这么多做何!难道娘子听不出他在故意接近娘子?”
苏陌不置可否,未言。
颜无伤眸中滑过几许受伤。他伸手将苏陌环入怀里,死死扣紧,似要将她融入骨血,“娘子别气,我仅是不喜欢他与娘子接触而已。”
苏陌淡然伸手推开他,随即理了理素衣上的褶皱,缓道:“我并未生气。”
她仅是想与白朔风多说说话,探出些破绽罢了。毕竟,白朔风待她过于热络,的确诡异至极。
马车一路颠簸,快至正午时,终究是行到了仓丘山的脚底。
苏陌一行弃车弃马,徒步而上。在登至半山腰时,路中设有通行关卡。关卡周围站有许多的官兵。想必是皇帝亲临,所以这武林大会,也严谨了些。
白朔风一步当先,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朝那关卡边的将领递去,那将领接玉一瞧,面上当即绽出几丝复杂。但仅是片刻,他将玉佩朝白朔风递回,恭敬道:“原来是清王。王爷快请,请!”
白朔风伸手接玉,面上笑容如沐春风:“有劳。此番皇上亲临,严将军可要把关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