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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倒像是南昌伯爵府上马车,不过来人确实面生得很。”守门大汉垂着头回话。
要知道,能来此处寻欢作乐的均非等闲之辈,自然是知道主人家的脾性,而那些被邀请来的人也多是深感荣耀,这还是头一回被人上门要人。
这不是要打他们的脸吗?
姜鹤冷哼一声:“这个厉青玉可真有意思。”
他想起陈全适才回禀时,曾提到谢荼正派人查厉青玉的身边事,慵懒随性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既然他家随从上门讨人,你便把人还给人家吧。”姜鹤的嘴角扯出一丝冷意,“丢出去,扔远些。”
谢愉恩想从新科进士里给谢荼挑个夫婿,他能理解,身份低家世浅的好掌控。
可如果当真看上了厉青玉这样的,他倒是不介意帮着一起考量一番。
争执
定远将军府的正房荣恩院的内间里,一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正阖着双目跪在蒲团上,口中默念着经文。
她面前檀木透雕八仙图的供案上,摆着一座金箔贴身的释迦牟尼像,香炉中正燃着的线香升起袅袅青烟,熏得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
厅堂中间的火盆上架着一只小药壶,正“咕嘟咕嘟”地熬着药,憋闷的屋子里一股子药味。
“母亲,您找我?”姜鹤人未到声音先从屋外飘了进来。
“二公子。”小丫头撩开厚重的织缎帘子,迎了姜鹤裹挟着一阵寒气进屋。
他伸手解开披在身上的灰毛鼠大氅递给门边的小丫头,走到内间向美妇人请安:
“母亲近来身子可爽利?您腿脚不好,别跪太久,坐着抄抄经书,佛祖也能知晓您的诚意。”
美妇人睁开双眼,瞪了小儿子一眼:“没得在佛祖面前胡言乱语。”
她伸出保养极好的手,大丫头碧溪连忙上前扶起她,姜鹤也跨步上前撑了一把:“怎的是我胡言乱语,各人有各自的孝敬法子罢了。”
他扶着母亲绕过八扇镶象牙浮雕福禄寿喜的屏风,落座于黄花梨透雕刻丝步步高升交椅上,蹲下身子,双手握拳,轻轻地锤起母亲的双膝。
“这几日天气阴沉落雪,母亲双腿顽疾可有发作?”
姜鹤仰起头,看向年仅四旬,却已经早生华发的母亲长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