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家的祖训,一直以来,都是谁家出了当官的,谁家在谢家就有绝对话语权。
所以,到了谢愉恩这一代,难得出了个谢愉恩这样的读书之才,在他的同辈人之中,也有且仅有谢愉恩一人读书出了成果入仕为官。
于是,谢愉恩便成了谢家当之无愧的家主。
谢愉恩读书天分极高,院试时,便入了当时陪着夫人回乡探亲的翰林大学士杜笙的眼。
待他被杜笙考察一二后,杜笙便将他收为关门弟子,带在身边亲自辅导功课。
功夫不负有心人,谢愉恩在接下来的乡试、会试中,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殿试上更是对答如流,被当时的皇帝钦点为状元。
放榜之日,杜笙带着胞弟来了场榜下捉婿的欢喜大戏,由着杜笙做主,谢愉恩娶了恩师胞弟之女,出身江南书香世家的嫡小姐杜一南。
有了恩师的照拂以及岳父一家的帮衬,婚后的谢愉恩带着夫人杜一南在京城置办了宅子安了家。
但他从来没有忘记父母对他的养育之恩,也一直铭记着谢家的祖训,对谢家读书没有建树的族兄族弟颇有照拂。
对待一母同胞的兄长幼弟,他也倾尽全力帮衬着他们一家老小,从不推脱自己的责任,族中之人若送信上门有所求,他也一定竭尽全力帮忙料理。
谢愉恩有恩师和岳家的帮衬,老父亲去世后,便由谢老夫人做主分了家,谢老夫人跟着他去京城过颐养天年的幸福日子。
分家时,谢愉恩只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祖田,趁着回乡办理分家手续的时机,他甚至还大手笔地给兄长幼弟在老家置办了巨额家产。
家产丰厚到可以保兄长幼弟直到孙辈衣食无忧。
可即便已经分了家,对于兄长谢怀恩和幼弟谢恒恩的子女,谢愉恩一直都当成自己的亲生子女来养育,亲自挑了两位西席老师付了束脩送回老家教授侄子侄女的学艺。
可即便是这样,谢家蒙难之日,率先跳出来与谢愉恩父子、父女撇清关系的人,便是谢怀恩和谢恒恩二人。
可见人心是养不熟的。
谢荼站在抄手回廊上,看着益晖堂的方向,心里恨恨地想着:
不知道祖母他老人家临死前,究竟有没有后悔过放任长子幼子对他们一家的吸血行为,有没有悔恨过没有阻止他们的落井下石?
谢荼回到自己的重峦院,周妈妈和典心早已备好了沐浴的水。
她脱去衣裳,将自己彻底沉在水底,泡去一身的乏意。
“姑娘,府中新进的玫瑰胰子,说是玲珑阁最新出的东西,可要试一试?”
典心捧着木托盘站在一旁静静地候着,直到等到她从水里憋不住气探出头来,她才上前问候。
对于典心逐渐谨慎少语的变化,谢荼还是很满意的。
“府里不是有定好的份例,怎么突然进了玲珑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