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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荼也乐得清静,简单行了个礼后便落座于一旁的太师椅上。
小丫头端来一盏茶,她端起来喝了一口,是湄潭的眉尖茶。
她全程眼观鼻鼻观心,无所动容地望着屋里的陈设,这间屋子里好像少了不少的好东西。
那边的王氏许是见被冷落的谢荼没有什么反应,揉着帕子眼珠子转了转,把话题主动引到了端坐着的谢荼身上:
“哟,还没发现荼丫头进来了呢,这不声不响地坐在这儿,吓了人一大跳。”
谢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开,看向谢荼的目光也带着不满:
“进来也不知道叫人,长辈还没有发话就自己坐下了,什么规矩。”谢老夫人淡淡地训斥了一句。
谢荼细长的手指端着茶杯,抬起一双莹润的杏眼,浅笑道:
“我适才问安的时候,祖母和芸妹妹聊得正开心,我不忍打断,便想着即便是没有让我起来,也一定不会为难我。”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一旁正在看笑话的王氏身上:“还是说婶婶不满,认为是我怠慢了?”
她站起身来,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婶婶莫怪,侄女儿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一时间,屋子里落针可闻,等候在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面色各异,落在王氏母女两人身上的目光都带着闪烁之意。
想来也是,只是个打老家来谢府作客的分了家的隔房太太,竟然还敢摆主母的谱,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果然,王氏被这些眼神看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很快败下阵来,连忙上前搀扶起仍然屈膝行礼的谢荼道:
“侄女儿不必礼,原也是我们在说老家的趣事太过专心,竟然没有注意到你进来。”
谢老夫人闭了闭眼,她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越来越难缠了,她说一句便有十句等着她,这种讲规矩的大事上,也被她不咸不淡地给顶了回来。
简直要反了。
许是觑着谢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沉,坐在谢老夫人身边没吭声的谢芸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我还以为如今在京城里头,流行这样的请安方式。”
她是在说谢荼没等长辈发话,就自顾自地坐下了。
谢荼笑了,她的这位堂妹,可真真儿的有意思,看出谢老夫人对自己的不待见后,立马便顺着话头将她往脚底下踩。
可她忘了,这京城里的谢府,究竟是谁做主。
许是谢荼良久沉默地望着人,谢芸竟然没由来地从心里生起一丝底气:
“荼姐姐为何这般瞧着我?可是妹妹我说错了话?妹妹并不是故意要指摘姐姐礼数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