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谢善的打算,她心里一清二楚。
当初,谢府发生祸事后,谢愉恩曾散去家中仆从,求了皇上的恩典,罪不及奴仆。
可谢善一家子,在摆脱牢狱之灾后,并没有回来看过和他有数十年主仆情的谢愉恩,也没有对他的救命之恩有所表示。
这与寻常有深厚主仆情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家生子,非常的不一样。
很可疑。
谢荼一直在想,能偷偷将手伸进谢英书房之中,放下栽赃书信,还不被人发现的人到底是谁。
眼下,面前这个,便是一个能被怀疑的对象。
“姑娘,徐妈妈来了!”
谢荼没有时间细想,听见她有急事召唤,丢下手中事就急匆匆赶来的徐妈妈,已经到了花厅外。
“姑娘万安,有何事寻找老奴?”
徐妈妈是个有着一团和气面相的人。
这也是谢荼想不通,她为什么要站在王氏那一边去帮着谢芸。
“三房的芸妹妹即将议亲,父亲考虑到三婶婶仍然昏迷不醒,三叔尚在兖州没有上京,便想着搭把手,从咱们库房里清点出一份嫁妆单子来给芸妹妹添妆。”
“本来这事儿是父亲交给谢大管家来做。但谢大管家心思细腻,他认为这是内宅之事,他一个外院之人不太方便插手内宅之事,便央求我寻一位妈妈一同去库房清点拟定。”
“我想着您帮着管了谢府多年,对库房里的东西也不甚熟悉,反正是比照着咱们府上姑娘出嫁的份例,您拟定好了,便同谢大管家一同去和父亲回话。”
谢荼三两下就安排好了这件事儿。
依旧是谢善为主,徐妈妈为辅。
“是,姑娘。”
毫不意外,徐妈妈没有推脱,为谢芸置办嫁妆的人选便定了下来。
一炷香时间不到,这件事便传到了谢老夫人的耳朵中。
见面
益晖堂中一室的压抑中,谢老夫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她病了许久,脸色不是很好,昨夜也没有休息好,眼睑以下一片青紫。
童妈妈特意拿了膏子,替她遮住眼下的青黑。
待梳头丫头替她梳好灰白相间的头发,戴上精致的翡翠头面,她又成了谢家以往精神矍铄的谢老夫人。
“那丫头当真派了徐妈妈去给芸丫头清点库房?”
谢荼那头的安排很快就传到了益晖堂,谢老夫人扶着桌面,转头看向传话的小丫头,脸上看不出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