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奴见状,思忖了片刻忍不住道:“娘娘,若是实在记挂得紧,就去看看吧,您身为太嫔,在人前露露面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一晃都好些年头了,也该……”
她话音未落,太嫔便抬手止住了她的话,低声提醒道:“莫提了,太后不喜。”
“你莫不是忘了,我们来这别院之时,她说过什么?除非我死,否则,不得再私自见皇帝一面。”
她何曾不想正大光明在人前看看他,可她无权无势,太后母族鼎盛,皇帝初登大宝万事操劳,若是与人斗起来,自己吃亏不说,还让皇帝左右为难。
这又何苦?
平和多年的后宫因她这把老骨头轰然动荡,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罢了,他好便罢,不必奢求过多。”
她想得明白,心中却不免失落了。
距离上一次见皇帝,那还是他登基前了。
“今日还要多亏了元宝碰巧来到此处,我才有机会远远见上一面。”
下一次见面,又不知要到几时了。
她略微叹了口气,想起来方才元宝在院里与她闲聊相处的闲适时光,不由心头一暖。
“好些年没见这么机灵活泛的丫头了,不知以后可有机会再见见。”
老奴想起来刚刚她在陛下面前绞尽脑汁保命的样,又忍不住笑,“皇后娘娘甚是有趣,就是……”
她小心看了下太嫔的脸色,见她面色平静,便又接着道:“就是,性子太过跳脱了些,在这吃人的皇宫,怕是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了。”
“嗯,无妨,宫里惯来乏味,皇帝久居深宫,怕是早已厌倦,焉知日后这位元宝姑娘,不能得圣上恩宠?”
老奴略一思索,随即淡笑点头,“是了是了,即是主子喜欢的,这位娘娘必然是不一样的,陛下慧眼识人,必能看见皇后的好处。”
此时她们眼中机灵活泛的丫头,正蔫了吧唧窝在凤宁宫里为她那十万两银子默哀呢。
“唉,迄今为止一事无成还倒贴了十五万两,我这追人的路子是不是走得过于艰辛了些?”
元宝唉声叹气趴在窗口,一脸的生无可恋。
雨荷宫女万分内疚,“娘娘,都怪我这嘴笨,害了娘娘不说,为了救我还让您废了五万两,奴婢该死。”
她苦着脸很是懊悔,咚的一声直直朝元宝跪了下去,将郁闷中的元宝惊了一惊。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救你不是天经地义么!你是被我拖累的,我如果不救你,还能眼睁睁看你挨板子不成?那我成什么人了啊。”
她元宝虽说平时胡闹些,但大是大非还是明白的。
该是自己承担的责任,她半分不会推脱。因着自己的冲动行事屡次让雨荷跟着担惊受怕甚至将她拖累,元宝此刻心里是不大好受的。
这几次所受的教训让她隐约开始思考,此前是否自己过于我行我素了,太过急于求成,反倒将这宫里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
她拧着秀眉看向雨荷,迷茫的小脸充满困惑。
“你说,我如今这样,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元宝这么一问,雨荷宫女更加迷茫了,“娘娘,您怎么了?”
这是银子罚多了,已然失去斗志了?
“您不是说好的要将陛下给,给拐到手吗?这就要打退堂鼓了?”
元宝深深叹了口气,很是忧桑,“你也看到了,我这些日子,不是在琢磨着勾引皇帝就是在想尽办法搅黄他的美事,可效果怎样?”
鸡飞蛋打啊。
这也忒惨了。
这宫里妃嫔无数,难不成她以后要一个个蹲点去搅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