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正咄咄逼人,唯一所求,不过是将眼前之人除之而后快。
而余寒,似乎已经放弃,慢慢闭上了双眼。这一路走来,他已经累了,此刻的他,只想放空大脑,静静等待着火凤那致命一击。因为他知道,目前的他,已无任何反抗的筹码。初入五境的他,能控制如此巨大的寒冰之剑,又能化一剑为万剑,与这硕大的火凤鏖战这般许久,剑气量竟还未耗光,已是奇迹了。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已气绝人亡了。
即便如此,余寒那仅剩的微不足道的剑气,竟还不受主人意志控制,自发形成剑气护身罩,企图抵挡火凤那毁天灭地的攻击。这一举动,无疑是以卵击石。不,那若隐若现的剑气护身罩,当比卵更加脆弱千倍万倍才是。
闭上眼仅仅一息的时间,余寒双眼猛然睁开,先是恍惚了一瞬间,透露出一丝恐惧。瞬间过后,看着来势汹汹的火凤,余寒咬紧牙根,眼中透出杀气,眼神坚毅无比。几乎同时,他主动收回了若有若无的剑气护身罩。
余寒他没有放弃!
只见他右手聚气,那由寒冰之剑化成的即将消散的淡蓝色寒冰剑气竟在他的掌控之中,瞬间便浸入了火凤体内。
只听余寒巨啸一声,那本是极速飞行的火凤竟突然失去平衡,垂直坠向虚空。
本是浑身燃烧着滔天烈焰的火凤,竟熄灭了整整一半的烈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熄灭了一半。
那火凤,已然不似之前的火凤。只见它身上俨然袭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分界线,左半部分仍是燃烧着熊熊烈焰;而右半部分,竟被一层寒冰覆盖,寒气缭绕。
原来,自这火凤与余寒对战以来,寒气共浸入它体内四次。前三次,火凤并未察觉丝毫不适。可当这最后一次浸入,量变到质变,寒气竟夺去了火凤一半的身体。
都说水火不相容,可这一火一冰,一阴一阳,竟完美的合二为一了。
那凤凰最终坠落在余寒身前,倒地不起。看到凤凰倒下,余寒也终于放心地倒下了。一人、一凤,竟在这虚空之中沉睡了一刻有余。
突然,那凤凰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它先是站了起来,紧接着又不断挥舞着双翅。伴随着一声响彻虚空的凤鸣,那左翅为焰右翅为冰的凤凰竟再度腾空而起,飞向虚空。只是这声凤鸣,已不似之前那般暴戾,而是极为温和婉啭。
那冰焰凤凰,盘桓一圈后,竟又回到了余寒身前。只见它昂首微步,优雅、自信、高傲、威严。它用翅尖轻轻抚过余寒肩膀,极具灵气。
这轻轻一抚,余寒指尖也微微动了一下。
刚睁开眼,看见偌大的凤凰站在自己身前,本是疲惫不已的余寒突然来了力气,双手猛然拍地,向后跃起,与凤凰拉开距离。
站稳身形后,余寒这才发现,明明一刻钟之前还是暴戾的火凤,目前已然变成冰焰凤凰。重点是那双如炬的眼睛,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暴戾之气,反而显得十分乖巧。
突然,一缕灵光闪过脑海,余寒只觉自己与这冰焰凤凰有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余寒脑海中想着:“要是这冰焰凤凰能慢慢走过来就好了。”然后尝试轻轻聚气。不出所料,那冰焰凤凰竟真的缓缓朝自己走了过来,直至余寒跟前。
原来这无尽虚空也只是那凤精梧桐枝内的一方小世界,而这凤凰也不过是那残存于梧桐枝上的凤凰精气所化,只能存在于这一方小世界之内。在这经过一番厮杀之后,大量余寒的剑气已然浸入凤凰体内。这些至寒的剑气与凤凰体内本身就存在的凤凰精火达成平衡之态,才造就了如今的冰焰凤凰。而凤凰体内的剑气能与余寒遥相呼应,这才显得余寒与这凤凰“心有灵犀”一般。
余寒忽而猛然聚气,那冰焰凤凰也心有灵犀般,竟扶摇直上,直冲虚空。瞬间便飞至半空之中,接着凤凰转身悬停。
余寒再度增加剑气量。
只见那凤凰猛然煽动双翅,两道硕大的剑气缓缓飞出,一冰、一火,一阴、一阳。
这两道剑气互相吸引着,又互相制约着,竟形成“阴阳鱼”状,继而又猛烈旋转着。正是阴阳生太极,太极生两仪。
偌大的“阴阳鱼”飞速旋转着,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竟形成了动态的平衡,悬停于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