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皮书上,平面几何解题思路严谨,书写与订正俱是赏心悦目,修正处粘着淡蓝便利贴,一看就是下过大功夫、不曾糊弄过半分的。
余思归怔了怔。
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酸涩感,仿佛猝不及防地触及了同桌的过去似的。
——那个盛淅为着,将笔记记得密密麻麻,将竞赛题从头刷到尾的过去。
游刃有余的外表下,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天才。
余思归对这句话体会再深不过。
她低头看着那蓝皮书,又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他的侧脸。
盛淅侧脸被书堆掩着,看不分明,但应是平静而无波澜的。
——怎么会没有波澜呢?
那些他曾付出巨大努力的、他明显珍视过的生活,他被迫放弃的一切。
余思归光是想一下,都觉得心里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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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第十四章
竞赛题,果然,难得一笔……
在没有任何搞竞学习经历的前提余思归下啃了两道……一道半,就差点儿被这破题送走,o考察知识点与出题思路跟高考体系完全不同,硬要说的话和江苏卷有一点类似,然而难度比江苏卷升级了不是一点半点。
像个刁钻古怪的糟老婆子。余思归做第二道时几乎就确定了,竞赛和高考不能兼得。
……就算表面上看上去悠闲自在,背地也得被扒掉一层皮……
下第二节晚修时,盛淅把外套怼进书包里,莞尔问:“怎么样?”
余思归很难撒谎,诚实回答:“难。”
“确实不简单,”他笑了笑,“还用不用?用的话你先拿着玩就行。”
余思归终是不能认输,沉默了三秒,坚定道:
“用。”
高一还没分科,九大学科个个都很把自己当一回事,作业几乎把学生当挑山工使,‘拿着玩’……他俩的对话用变态成精来形容都不为过。
但是对于思归来说,完成作业确实不算太困难。
学习更重要的是一种对时间利用效率的比拼。就好比同样是做作业,应付地把作业写得工工整整,与带着脑子做完一遍再落实到每个小题,效果就完全不同;能分清主次来做题并分析,学习效果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最后一节晚修是住校生专场,不向走读生开放。归归老师作业做得七七八八,走时只装了本小蓝皮,因为愉快,又在别的班鬼混了会儿。
后来想来,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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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归出门时,回家的人群已经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