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信念却是无尽的,不屈服的。你能?杀死一个人,也能?让一群人的心血付诸东流,但你杀不死他们的心。”
余思归颤声道:“我明白。”
“你扼不死他们的念头。”
于是妈妈说完,把手?中海棠递给她,思归接过来,然后看见妈妈卷了卷被子,身体往下滑了点,似乎是要睡觉。
余思归将海棠花夹在书中,只觉得心脏漫溢得像是要裂开来了。
她拿起?妈妈手?机放在床头,那一刻手?机稍稍亮了下,屏幕上是一条来自傅主任的微信。
——主任在和妈妈说这几天在家的注意事项。
思归解开妈妈的屏保锁,代为回复了他。柳敏有轻微的近视,年纪大了后又叠加远视,她曾开玩笑说自己?远近都是瞎子,屏幕上的字有漏斗那样大,屏幕亮度还一定要开到最大,像个手?电筒。
「谢谢主任,」思归对主任说:「妈妈已经睡啦。」
傅主任的微信头像是他和他的女儿。
然后思归视线稍稍往上,上面一段聊天记录,是柳敏问?主治医生,自己?还有多?久。
余思归看得有点想笑,大多?数人估计都不敢直面现实,这问?题太血淋淋了,容易把人心态搞崩,但妈妈却仿佛不避讳似的,老是很直球地?发问?。
傅主任也不瞒她,很含蓄地?说:「运气好的话……一个多?月还是能?有的。」
余思归看了对话框,按灭了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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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十班当前现况:
思归不理?姓盛的,姓盛的也不理?姓余的。
俩人那桌氛围恐怖得很,谁都不搭理?谁,昔日你侬我侬柔情似水的同桌俩冷战起?来堪比铁幕降临,在世?人难以?置信、震惊惶恐的目光下,俩人双双将自己?的臭脾气展示了个淋漓尽致。 归归哥这人是全校师生里出了名?的难缠,咬定一件事就不松口,谁都别想把她劝服;盛少爷展现出来的坏脾气显然也没好到哪去?,都恐怖得很。
俩人竟然连脾气恶劣的程度都半斤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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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多?以?来,归归在妈妈面前要坚强,得看上去?值得依赖;以?前在学校里怕少爷操心,想哭了也不能?哭,只有夜深人静自己?独处的时候龟龟才会埋在被子里哭个痛快。
但现在,盛少爷不理?她,把她当空气,唯一的一点好处是,龟龟终于可以?想哭就哭……
她本?来就娇生惯养的,很情绪化,大多?数情绪也不爱藏着掖着,先前能?藏全靠惊人的意志力,现在懒得藏了,经常上着课想起?来就红鼻尖尖。
而盛少爷只听讲,对哭哭归视而不见。
只有一次,余思归哭得实在太难过,情绪彻底外露,哭出鼻涕来,气都顺不住。
那一次少爷在课上瞥归归一眼,下一秒仿佛看到一团垃圾,看了许久,终于冷漠且十分嫌恶地?瞥开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