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肯对强敌屈服的先辈们,宁死不肯在日?占区读书,为此不惜离开故土万里,是书生文人千百年的气节。
是这江河间呼啸万年的长风。
“我觉得它是……不屈服的人心里的火种。”思归说。
“火种吗……”
思归听见盛淅的叹息。
然后他说:“你原来是这么理解它的。”
余思归略愣了愣,问:“你是怎么理解的?”
“我啊?”
盛淅想了想,说:“我认为它是属于「中国人」的思考。”
思归:“……?”
“西南联大这所大学,是那时代的读书人,学生与老师,对‘「中国人」是什么,你能为这大地上的「中国人」做些?什么’的求索。”盛淅说。
思归愣住了。
“他们、你我、我们所有人,”盛少爷说:“我们如何才?能有尊严地活着。”
“如何才?能活得更?好,如何才?能更?幸福。”
少爷停顿了下,道:
“我认为「西南联大」四?个?字所代表的,其实只是这样朴素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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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活得更?好,如何才?能幸福。
——「如何才?能有尊严地活着。」
余思归无意?识地琢磨着盛淅的这三句话,发现盛淅的回答来自一个?更?纯粹的纬度。
大约是还在军训的缘故,哪怕是盛淅也不会在外居住。他在宿舍打包行李,打包到一半,他室友从外头回来,吵吵嚷嚷的,三个?大小伙子稀里呼噜地卷起大厚被子。
北京正下大雨,他们得在厚被子外裹塑料袋,有人从导员处拿了些?,寝室里撕塑料膜与宽胶带的声音不绝于耳。思归听见他一个?室友随口问冒雨拉练二?十公里会不会死,另一个?室友则安慰他可能性不大——因为有急救车跟着。
“不会错过黄金抢救时间。”那人诚恳地说。
“我们配备了aed。”第三个?室友补充道。
龟龟:“……”
盛淅随口道:“协和也跟着咱们一块儿拉练呢。”
男生的快乐向来愚蠢,那一瞬间,整个?寝室里爆发出哄堂大笑。
电话那头的龟龟人都傻了,她甚至觉得盛淅本人都乐在其中……你们从上到下每一个?都够烂——而且就这点?小事?你们至于这么快乐吗!拉练二?十公里的人是你们诶!
归归很难接受这么不聪明的人,但没人在意?她的观点?,因为紧接着他们那边就叽里呱啦地开启了对第一个?室友的调侃。
思归听不太清,多半是男生之间没有智力的扯皮——然而还没侃几句话,一道声音就格外清晰地传来:
“你们怎么老拿我开涮呢,”那被调侃的室友屈辱地叫道:
“你们看看盛淅!”
龟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