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秋年,我知道了!”湘湘展颜一笑,分外清丽动人。
华秋年久久望着湘湘背影消失的方向,心里漾出一种颤颤的*的感觉。他笑着转身向家走去,边走边吟道:“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第二章 心酸赠书 (1)
“秋年,你怎么了?”清早,湘湘刚起床便透过窗子看见了坐在竹楼外的华秋年,一副闷声不响郁郁寡欢的样子。
“湘湘……”华秋年欲言又止,眉间带着一抹愤愤和委屈。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湘湘并非华秋年初见时流露出来的调皮样子,更多时候反而是安静且善解人意的。
华秋年眼眶涩涩,道:“我知道我父亲是谁了。”
“真的?是谁?你怎么知道的?”湘湘讶异道,心中不解为何华秋年这般闷闷不乐,莫非他父亲是个邋遢不堪的老头子?
“昨晚我回家的时候刚好看见外公来了,而且正和我娘争吵着什么。我凑过去一听,听见外公让娘说出到底谁是我爹,可娘宁死也不吭声。最后外公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娘让他丢了半辈子的脸,然后就走了。”
湘湘奇道:“你外公?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外公?”
华秋年叹口气回答道:“因为娘亲生下我时并不知道父亲是谁,大家都认为娘被人凌辱了,不但没有一丝同情,反而说娘不守妇道。外公碍于名声,只好在清河边建了一个木屋,远离其他人住的地方,让娘带着我住着。自我懂事起,外公就来过三次,可每次都是盛气而去。以前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次我知道了,原来是因为娘不肯告诉他我父亲是谁。娘是知道父亲是谁的,可她一直跟我说不知道,还教诲我‘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我勤奋苦学一定能出人头地的……”
见华秋年说得委屈,湘湘不忍心地打断他,道:“那你父亲是谁,这次你娘告诉你了?”
“我父亲,我父亲……”华秋年的神情变得愤愤,“我一直追问,才知道我父亲是神农老人!”
“什么?!”湘湘显然也十分意外。
“没错的,娘说她曾是尝草阁的侍女,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便悄悄离开了。为的竟然只是不使神农老人的声名受损!”
“那神农老人知道么?知道你娘怀了他的骨肉?”
“我也问娘了,她说,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因为那天晚上神农老人喝醉了。”华秋年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起来,“他一定是知道的,不然尝草阁一个侍女擅自离去,他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神农谷这么小的地方,找个人实在是容易之极。”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心酸赠书 (2)
湘湘思索道:“或者他真的不知道,只不过是不想为难一个侍女罢了。”
“不,他一定是知道的!神农谷是一个明理守德的地方,男婚女嫁都是很严肃的事情。我娘未婚有子甚至连孩子父亲是谁都没有说,这在别人看来是伤风败俗不能容忍的,连外公都不敢收留娘亲,身为一谷之主的神农老人怎会这般不闻不问呢?定是心虚怕被人发现,坏了他德艺双馨的好形象!”华秋年眼睛发红。
“秋年……”湘湘环住他的肩,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湘湘你知道么?从小到大我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被说成是不知哪儿来的杂种,没有人理我,没有人会和我一起研习医术,每次去百草园领取药材都要受到园侍百般的刁难……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那神农老人的自私!”
“可是娘亲竟然要我发誓不说出这个秘密,否则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秋年,别说了。”湘湘抱紧他,仿佛感受到了他心中澎湃的怒火。
“没有药材,我的医术远远不如别人;没有指点,光看那些没用的医书,医术怎能长进分毫?一年后便是神农会了,我拿什么去跟别人比啊?”华秋年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倾倒出来,说到最后竟微微啜泣起来。
湘湘紧紧地抱着他,脸贴到他宽阔的背上,感受到华秋年种种委屈和失意,心如针刺。
“秋年,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的。”她在心中默默道。
清河上游一段只有华秋年家的小木屋和不远处湘湘的小竹楼,平日里甚少有人经过。得益于此,华玉芳白天也能放心大胆地在河边洗衣,捶衣之声断断续续,使本就静谧无波的清河更显宁静。
“华娘!”
清脆的声音吓了华玉芳一跳,她转头嗔怪道:“湘湘啊,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样吓你娘,为娘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样吓的。”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欢喜与宠爱。
湘湘蹲下给华玉芳捏着肩膀,笑道:“我知道了,华娘。在这儿您就是我亲娘,我一定听你的话的。”
“哟,湘湘嘴儿可真是甜。来找年儿的吧,他正在看书,你先不要打扰他吧。”华玉芳嘱咐道。
“湘湘知道,我不会打扰那书呆子的。我去给你们做午饭去,我抓了一条鱼哦,中午给华娘和秋年熬一个鱼汤!”
“哼,什么呀,你就是给秋年熬的吧。”华玉芳笑道,“去吧去吧,湘湘手艺不错呢,为娘都想吃你做的菜。”看着湘湘一蹦一跳地离去,她心里欣慰无比,几个月前还为秋年年满十八婚事却毫无着落而发愁呢,现在有了这个懂事又讨人喜欢的湘湘,真是年儿的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