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不识唢呐音,再听已是棺中人。”
之前在写《入殓师》剧本的时候,吴渊没想到这茬,就直接将原版中的人设套用了。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在殡仪馆体验生活,让他突然想起来了,于华夏丧葬文化而言,既然要用音乐来做隐喻,唢呐怎么也比大提琴更靠谱啊!
是,原版《入殓师》里在几个特定的场合插入了三首名曲。
分别是贝多芬的《欢乐颂》、勃拉姆斯的《摇篮曲》以及巴赫与古诺的《圣母颂》。
特别是电影中大悟为社长拉奏的《圣母颂》,旋律低沉,配合大悟在雪山背景下拉提琴的镜头,是电影的高潮之一,很唯美。
但是,我华夏自有国情在此!
张国榕拿着把唢呐,背对着雪山,来一首震撼人心,让灵魂都颤栗的《大出殡》《哭五更》,也一点不差啊!
唢呐一响,华夏人刻在DNA里的“出殡”画面立马就能涌上眼前。
对于一部讲述华夏入殓师以及丧葬文化的电影,吴渊觉得用唢呐作为男主心态转变的隐喻,要比大提琴更加合适!
而且同样也能为男主角添加一条暗喻隐线。
唢呐,其实就代表了男主角本人。
原本是京剧团唢呐手的他,从一个京剧戏曲表演者,变成了入殓师,职业和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他手中的乐器,也跟着经过了洗礼与转变,从为生者奏鸣,到为逝者送葬。
乐器本身没有变化,唢呐还是唢呐,但是吹奏他的乐手在经过了心态和身份的转变后,却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音乐!
这也契合了“音乐”在人类社会诞生的初衷,那就是分享和传递人类喜怒哀乐的情感,并且为之共鸣!
当演奏者的情感和心态发生变化,吹奏出来的音乐也会随着一起改变。
这也同时是在告诉观众,男主角还是那个男主角,唢呐也还是那个唢呐,但是心态不一样了,一切就改变了。
吴渊觉得这样挺好的,既有深度也有隐喻。
“张生,会吹唢呐吗?”吴渊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张国榕。
嘴角微微抽搐,张国榕尴尬一笑:“不会。”
“那就去学,不需要学的多厉害,学几首京剧和出殡常用到的曲子就行!”
导演最大嘛!
就算导演临时想要改剧情,那演员也只有听的份。
张国榕咬咬牙,点头保证道:“行,明天我就开始学唢呐!”
《人生大事》不好往《入殓师》里融,而且票房那么高,以后肯定是单独拍出来嘛。
唢呐是一个很神奇的乐器,既能吹喜乐,又能吹丧乐,取决于其使用的场合,用这样一个乐器来隐喻男主角这个热爱音乐的转行入殓师,感觉比“大提琴”高明多了,这也是华夏文化才能有的特殊隐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