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说是很快回来,但新郎官到底难走脱,即便他滴酒不沾,还是被众人拉着扯着留了大半个时辰。
他快步往景明院赶,一入院子,自去了偏房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月白常袍,这才走向主屋。
丫鬟们瞧见江浔,正要行礼,他已连连摆手。
吱呀——
房门打开,隐有幽香。
沈嘉岁正坐在镜前,方才洗了发,这会儿差不多干了,白芨正帮她梳理。
见江浔回来了,白芨一屈膝,急忙撂下梳子,匆匆离去。
江浔走到近前来,接过沈嘉岁手中的梳子,一下又一下,极轻柔地替沈嘉岁梳了起来。
沈嘉岁透过铜镜去看身后的江浔,瞧见他高挺的鼻梁,微垂的眉眼,不由面上渐热。
她转过身来,捏了捏手,没话找话道:“前头可都妥当了?”
江浔轻嗯了一声,垂眸对上了沈嘉岁的眼睛,眸光中满含笑意,手上却撩起沈嘉岁的黑发,放在掌间轻吻。
沈嘉岁瞧见这一幕,只觉目光都被烫了一下,急忙偏过头去。
江浔却在此刻弯下膝盖,半蹲在沈嘉岁身前,仰头望着她。
面上分明是一派乖巧模样,手上却有意无意勾住了沈嘉岁的指尖,轻轻摇来晃去。
整个新房里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偶尔还有红烛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到底是沈嘉岁先遭不住了,缩了缩手指,轻呐道:“莫要再勾我了,到。。。。。。到榻上去还不成吗?”
江浔闻言霎时眉眼生光,向沈嘉岁伸出手去。
沈嘉岁瞧他那意思,便微微俯身勾住了他的脖颈,江浔蓦地起身,一下子将沈嘉岁打横抱了起来。
“你倒有力气。”沈嘉岁嘟囔一声。
江浔低头轻蹭沈嘉岁的额头,笑道:“虽没有岁岁的武艺,强身健体自不能落下。”
“岁岁,怕不怕?”
后头半句话,声音霎时就缱绻暧昧了起来,微微拖长了尾音。
沈嘉岁一看江浔没羞没臊的,自已哪能一直处在下风,倒显得忸怩。
于是她故作轻松地摇了头,“怕什么?书上说了,眼一闭一睁的事。”
“哦?”
江浔的眉宇间霎时溢出了笑意。
此时已经到了床榻边,他轻轻将沈嘉岁放在锦被上,而后抬手放下两旁幔帐。
烛光透过轻薄的幔帐,洒下一片朦胧而又暧昧的光影,隔绝出一方小小天地。
内里窸窸窣窣,隐约听得几声低呼,而后便被堵住了。
幔帐飘动,光影斑驳,暗香浮动,风举云摇。
也不知过了多久,榻内响起了沈嘉岁后知后觉的声音:“书里骗人!”
江浔含含糊糊应声轻哄:“嗯,骗人的书都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