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杨老师只好提出,“不如先拿考古系保底吧,若是考古系,你分数线过了,别的都是走过场。实在不行你就读考古了。”
含光也觉得只能如此了,“还有一年多时间可以慢慢想、慢慢研究呢。”
这一年,她几乎都在准备中考,的确也没什么时间思考未来前途。杨老师摸了摸含光的头,笑道,“反正你想好了告诉老师,老师会给你铺路的。”
含光点点头,值此也是有点湿了眼眶:她给杨老师带来的好处,说真的没有杨老师给她的温暖照顾万分之一之多。包括李年、秦教授在内,对她好都是不计回报,越是如此,她越是感激得不知该如何去回报。
“师父,我——”她有点憋不住了。
“别别别。”杨老师忙摆了摆手,“我最怕这个了!”
为了缓解气氛,他从里屋拿了一个包装盒过来,往含光这边一送。“我这里走得急,估计这几天就得过去找你师公聊聊。这个手机给你,我已经帮你存好我和你小师叔的号码了,每周都打一个电话报平安啊。有什么事就立刻给我打……”
又谆谆叮嘱含光,“不许告诉别人号码,尤其是何英晨那样的男孩子,一个也不许给,专心读书知道吗?”
含光不禁破涕为笑,“知道啦——他们才烦不到我咧!”
她终究是有些遗憾,“师父,你这么快就要走吗?再过十几天我就考试了……”
杨老师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很肯定地道,“师父对你有信心!”
见含光扁嘴望着自己,他才压低声音说了实话,“你傻呀——你考试的时候,你小师叔不也毕业了吗?难道你还真想让师父通过电话表白啊?”
含光这才恍然大悟,忙给杨老师鼓劲,“师父加油,可别让师母跑了!”
杨老师一摸后脑,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跑不了、跑不了,她肯定很配合,我追一下估计就能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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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插曲,枯燥的备考季似乎都变得有趣起来。含光也来不及多想杨老师上京对她的影响了,一转身又投入到紧张备考之中。——桂树初中对于升等考试的名次也是有奖励的,如能考到全府第一,她可拿到八千元的巨额奖金。而若是只考到前十,奖金虽然还有,但却没第一这么高了。
财迷含光也是因此特有动力,虽然她的成绩十拿九稳可以直升,却还是很想考个炫目的好成绩。
在她身边,刘德瑜、于元正也是抱持着一样心思的苦读一族,至于桂思阳,这小子是桂家人,上桂树高中是轻而易举,因此也就和她放言‘随随便便考个前十便罢了’。
至于柳子昭、卫京、何英晨、叶昱等辈,虽然一样是苦读,但目标却是迥然有异,他们要维持自己的成绩在分数线上,才能通过六门副科的加分来击败来自全府的竞争对手,由此升入高中。而含光的很多同学,则是根本就放弃了直升的希望,女生准备去读家政学校,男生就各有去处了。
三年前,仿佛都一样优秀的同学们,在这种时候就显出了分别。而往后,随着大学升等考试、研究生升等考试甚至是官员升等考试,这样的分别还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具象化。家境带来的优势,只能在最初的几步路上给与不公平的帮助,再往后,这种影响也就是微乎其微了。
而即使出身寒门,在经过一次次考试后还矗立在前列的学子,也丝毫都不会受到同侪的冷眼,相反,还会令他们另眼相看:在这种大浪淘沙的筛选中,能留下来的寒门学子,必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许在几代以后,他们自己便是新的世家豪门。毕竟,这是个刚刚结束战争,开始和平的世界,机会还多得很,只等着有能力的人摘取。
就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含光凭借着连年的第一,成功地成为了桂树初中诸世家子弟眼中的女神。而她的高中之旅,似乎也随着升等考试结果的公布而定下了基调。
放榜的那天,不说各地方报纸,就连西安府电视台都做了个小报道:出身慈幼局的李含光,凭借过人的天赋和自强不息的精神,成功夺得了初升高考试的全省第一,以副科接近满分的加分成绩,成功摘取了省中考状元、桂树高中录取头名的双重桂冠,并同时获得了省里、市里、桂树中学为中考头名所设下的奖金。
自然而然,含光又在全府范围内小火了一把,她身穿桂树校服接过奖励,鞠躬道谢的片段,也上了晚间新闻。令无数家庭都啧啧感叹:虽然是孤女,但穿上儒衫,真是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
如此的励志姐,不但身具话题性,而且还能令人兴起一种‘原来世家子弟也不过耳耳’的爽快感,在慈幼局附近乃至慈恩小学、慈恩中学(她大部分老同学都就读于此),她的人气再度直线飙升,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了。
不过,对这些事含光都不是太在意,真的能让她开心的,也就是落进手里的一万五千元奖金——八千元桂树特设,三千元省里,市里四千。还有手机里杨老师发来的照片了。
照片里,他和李年一道拱手做恭喜状,两个人都笑得十分开心,相握的手上,两枚戒指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