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往下流的血,探身从suv破掉的车窗里面取出外套,陈肴言正扔掉铁棍,有些不耐的从旁边兜了捧雪擦手,周冽走过去,没发一言的,用自己外套的内层给陈肴言擦了擦手。
陈肴言的手被雪冰的僵冷,周冽的夹克内层是细软的毛,还带着车里的热度,将陈肴言手上的水沾干,陈肴言一时没说话,他看着周冽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睫毛垂的有点低。
周冽的脸很脏,地上滚的,别人打的肿起来的,伤口流的血,汗水,还有没收回去的戾气。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陈肴言想收回手。
周冽顺着他的力道松开来,然后扯着里面的t恤领脱掉脏污的短袖,擦了擦手上的血和泥,像是才恢复过来,说话又慢慢恢复语调,淡淡的:“少爷,你可别晚上回去又发烧。”
周冽抬手将t恤扔到墙角的垃圾桶,套上外套,拉链直接拉到下巴。
他走回来,行走间有点不可察觉的停滞,看着从光亮的方向向他们走近的两个高个男人,问旁边的人:“有没有哪里受伤。”
陈肴言上下轻轻扫了周冽一眼,刚想说现在受伤的是你,就有人接过了这个话头。
蒋其文手上举着灯将他们两人浑身扫过,周冽靠在车门上,无奈的抬着胳膊挡着眼睛喊“蒋哥”。
陈肴言站在一边,说:“我先送他去趟医院。”
周冽说:“没多严重…”
闻言,陈肴言转了转头,借着蒋其文手上的灯光又看了看周冽脏兮兮的脸。
周冽感觉到他的视线,莫名顿了顿,才接着嗫嚅一般:“…就是脚有点不舒服,狗杂种,又踹的老子右腿,我感觉上次刚长好的骨头又断了。”
蒋其文将手上的电筒递给了陈肴言,说:“我送你们去医院,都去检查一下。肴言,你的车等会找人直接开去修,这边其他的事情,先让周总看着。”
蒋其文说完话,看了一眼陈肴言,就率先和周凛转身往路口走,为了拦住人一个不放掉,他们将车横着堵在出口处,离这里还是有点距离。
老城区的路面偶有被压坏凹陷或凸起来的地方,有的地方蓄着雪水积成薄冰,即使打着灯走在路上,也要比平时小心些,不然就是一裤脚一鞋的泥泞。
周凛走在蒋其文旁边,一直没说话,这时分了一根烟给他,蒋其文摆摆手没要。
蒋其文问:“他活不长了?”
周凛嘴边的火星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闪烁,他嗯了一声,说:“快了,都狗急跳墙了。”
蒋其文说:“他又来找小冽,我以为他该硬气些,直接来找我们。”
周凛探手轻轻扶了一下他的胳膊,蒋其文低眸避开面前的一大块碎冰,周凛说:“柿子都挑软的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