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初与明月晋对视一眼,而后明月晋率先道:“我来说。”
“唔。”明月初点点头,示意唐承念听明月晋解释。
“简单地说,你不需要再为杜遮一事烦忧了,我们已经警告过他,不许再对你有危险的想法。”明月晋一脸正直地说完这一句,然后就闭上了嘴。
这是什么奇怪的警告啊?
“等等,您……”她看看明月初,又看看明月晋,头疼。
警告?
难道这二位不知道,有些人,就是越不让他做什么事情,就非要去做什么事情吗?
之前,她还可以暗暗防备,可如今,明月初与明月晋却是将事情摆到了台面上,等于告诉杜遮,他们已经怀疑其他,而且也知道了他的图谋。别说之前杜遮只是有事没事整她一回,以他这等极|端的个性,说不定就干脆一条路走到黑了!
可是,唐承念却也知道面前两人都是好意,实在没有理由去责备他们,也因为此,她就更觉得心里堵得慌。明月初呀。明月晋呀,两位舅舅,你们难道不能仔细想一想吗?——唐承念腹诽的时候稍微回忆了一下这两人曾经的作为,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明着来一派,从暗地里勾心斗角,似乎确实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可……可……这回她真是被他们害死了!
“他要是偷偷阴我,我岂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唐承念无奈地问道。
明月晋拍拍胸膛,“你放心,我与大哥都会监视杜遮。如果他敢对你下手。大哥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可是。他自己不亲自动手呢?如果他叫别人来对付我呢?”唐承念实在不能不害怕,要知道,杜遮可是元婴境界的老祖呀,可能明月初和明月晋并不怕他。但是,哪有防贼千日的道理?唐承念只是一个脆弱的筑基修士,杜遮如果来真的,一招就能将她打成粉末,风吹就散,那时候,就算明月初和明月晋愿意替他报仇,又有什么用?她还是死了啊!
“唉……念儿,你放心。一切有我们呢。何况,我们不能总让你在我们的羽翼之下躲着,你需要历练,只有历练,才能让你强大。人生需要波澜。”明月晋忽然深沉地吐出了这句话。然后望向洞府中央悬挂的夜明珠,就仿佛凝望着夜空中月亮,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目光深情而又诚挚。只是唐承念一点儿都没被他感动,她恨不得掐他,或者狠狠地挠他一爪子。
多谢您,多谢你们,大舅舅,小舅舅,辛苦你们如此费尽地为我找来了一个小宿敌呀!
杜遮可是元婴境界的老祖,有他做宿敌,真是我的光荣——你们真是想我死呀!!!
唐承念几乎快要被气死,然而,无论是明月初,还是明月晋,都无比严肃地看着她,她就知道,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或许是一场历练,或许是一场考验,但这就是为她准备的,她逃不掉了。
“那么,我先回我的院子去,她们都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了,一定都在等我。”唐承念静默半晌,终究果断地一拱手,告辞。
临别前,明月晋无比欠扁地吐出一句:“或许你运气好,杜遮真不想报复了呢?”
“……借您吉言。”唐承念的语气就像是磨碎了满口的牙。
“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吧,万一你一出门,就跟杜遮遇上了,也说不定。”明月晋继续不怕死地刺激唐承念,笑嘻嘻地走到她身边,伸出了一只手,“我载你一程,免得叫你的小朋友们都等着急了。”
唐承念恨恨地抓住了明月晋伸出来的手。
“这才乖~”明月晋笑了笑,带着唐承念冲出了洞府。
别说,他们竟然真的与杜遮撞见了,杜遮居然也真的守候在洞府外。
这下尴尬了。
最尴尬的莫过于明月晋,他刚才虽然一直在打趣,却终究还是相信自己和大哥的影响力一些。可如今杜遮守候在洞府外不远的地方,而且一看姿势就知道他是在埋伏,这岂不是当面打脸?于是明月晋的脸色立刻变得黑漆漆的,仿佛有人往他脸上抹了一手的墨,“杜长老,你守在这里,是不是不将掌门的话放在心上?”他的语气相当严厉,却又还带着三分惭愧——这惭愧自然不是对杜遮的,而是对唐承念的。
明月晋抬出明月初的身份,杜遮自然不能马虎了。
他掸了掸膝上衫衣的灰,从自己躲藏之处站起,礼数极全地拱手:“明月长老误会了,我只是在这里看风景。”
真是从地上随手捡了个理由就敢说啊!
“对付我这样一个筑基修士,都需要让你藏起来,您真是高看我一眼。”唐承念忍不住出言讥讽。
“你们的确误会了,我只是在这里看风景。”
“杜长老自小长在明月崖,这里的风景,还看不够?”明月晋毫不犹豫地拆穿。
杜遮并不在意,表情从容地继续解释道:“宗门中有仙灵之气环绕,山山水水,一日一新,这里的风景,于我而言,实在陌生,我的确是在看风景,无论二位以为我在做什么,我也只能说一句,你们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