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让季商的眉宇松弛下来,缓了语气:“以后有机会——”
“没机会了。”桑落开口打断,目光紧盯着他,用很平静也很固执的语气说,“我不想再听你说以后,下次。你说下次有机会再陪我去坐摩天轮,然后就没有下次了,就算国内有,那也不是我最开始想要的。”
季商再次皱起了眉,神色间似因为失约而露出几分为难,但很快,为难就变成了不快。
“我就想现在去,你不跟我去我也要去。”桑落像下通牒一样说狠话。
“桑落,”季商沉声叫他的名字,有些压不住火,“别再任性,从澳洲到新加坡,你闹够了没有?”
第25章你太凶了
“没有!”桑落拔高了声音,胸膛快速起伏着。
可是喊完这一声,他就又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气焰减消。
在季商看来,桑落的确是在无理取闹。
桑落也知道自己是在闹,可是他除了闹也想不到其他能做的事,他一个人在这场无望的爱情中,尝尽了心酸苦涩、悲伤和难过,自己不好过,也让季商不好过。
他也不想啊,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怪桑榆,怪季商,然后怪自己。
都没有用。
情绪开始不受自己控制,桑落觉得自己又被分成两半了。
一半在说:“桑落你该听话,别再闹了。”可另一半在说:“闹吧,除了这样你还有什么办法让季商跟你走?你能就这么甘心回去吗?自己去结婚,又或者看着季商去结婚?”
“我不想的,我不想这样的。”桑落哑声说,过快的心率让他胸膛发闷,声音发哑,“可是你答应过我……”
答应什么呢?答应不再把他当弟弟看?
可明明他们谁都无法做到对曾经的十七年视而不见。
理智一点,或者聪明一点,桑落要么把这场单恋当作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洒脱地不去在乎季商对他的爱是亲情还是爱情;要么他就彻底疯魔,死缠烂打无所谓是什么感情,只要得到就行。
可他无论哪一点都做不到,他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嘴上说不要当弟弟,可还是贪恋着兄弟关系带来的亲密与关怀,然后又因着这些关怀心烦意乱,想要更多的暧昧,想要季商对他的爱只是纯粹的爱。
他在愧疚与不甘中反复沉沦,所以他活该痛苦。
如果他的既要还要是常态,那季商的不想要不也是常态?
话说到这一步,桑落心里陡然升起一阵畏惧,他直觉如果再顺着这话说下去,季商一定会说出他不愿意听到的拒绝。
不甘占了上风,他只能自私地利用季商的心软作赌,赌他不管亲情爱情都拿自己毫无办法。
“你就当我是在闹吧,你不跟我去,我就自己去。”桑落说,“我找应珩,他肯定愿意跟我——”
话还没说完,桑落手臂忽然受力,紧接着肩头一沉,便踉跄着撞上身后硬实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