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人怎么动手呢?”有两个记者突然打了起来,不知道怎么搞的,战局越扯越大,最后连贺云山也被卷进了纷争中,原本牵着秦笙的手也被人群强行分开了。
有问题!贺云山心中的警铃大作,奋力拨开人群朝秦笙的方向挤去,可是那里哪还有秦笙的影子。
“秦笙不见了!”人群倏然散开,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被甩掉的警察总算赶到现场,抓了几个跑慢了的记者:“你们怎么知道秦笙会在这里?”
“我们不知道啊。”记者甲无辜地摊开手:“原本都在小区门口蹲着呢,有个哥们说收到线报,秦笙在超市买菜,就都去了。”
这次秦笙的新闻已经被炒成了大新闻,但凡算个媒体的记者都来蹲她了。鱼龙混杂,根本找不出最开始散播消息的人,这条线索算是断掉了。
贺云山自责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说什么保护笙笙,结果被人牵着鼻子走,他太没用了。
“桓臣。”沈怀柔似乎忘记了上一次的不愉快,又一次来到赵桓臣的公司。
她自然地挽住赵桓臣的胳膊,笑道:“出去吃午餐么?一起吧,我刚好知道一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老板是个旅意华侨,菜做得很地道。”
赵桓臣想也不想就从她的怀里抽回胳膊:“沈怀柔,你到底有完没完?”
“没完。”沈怀柔温柔地拉着赵桓臣的胳膊:“好啦,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她像从前相处那样,仰着脸,轻轻摇了摇赵桓臣的袖子:“桓臣,就算我们回不到过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不是么?”
沈怀柔很温柔,和动不动就犯倔的秦笙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在她的笑容里,再大的火气似乎都能被泡灭。
更何况,她今天穿得很素雅,乌黑的长发编了两缕辫子,和过去一样清新自然,就好像岁月不曾在她身边走过。
赵桓臣的脸色缓了缓:“沈怀柔,我们早就结束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桓臣……”沈怀柔低下头,柔顺的头发顺着脖子滑下,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文德他性子很暴躁,稍有不顺就打我。有好几次,我被他打晕了,醒来还是躺在地上,根本没人理我,连家里的佣人都看不起我。”
赵桓臣曾经很爱沈怀柔,爱到把她捧在手心,连句大声责骂都不曾有。可是他深爱过的女孩,却被另一个男人这样欺负了。无论如何,他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既然他不好,你为什么不告诉沈家?”
“怎么告诉?”沈怀柔凄凄地笑了笑:“当年嫁给他,就是因为他家愿意替沈家介绍海外的市场。沈家有求于他,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为我得罪他呢。”
“……”
沈怀柔怯怯拉住赵桓臣的衣角:“桓臣,我知道你还恨我当年不声不响就嫁给文德,我知道就算我有一万个理由,我还是活该的。我不求你继续爱我,但是至少让我们继续做朋友吧。”
“让我能光明正大地看着你,好吗?”
看到这样卑微的沈怀柔,“不好”两个字似乎说不出口了。赵桓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餐厅的,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坐在了沈怀柔对面。
这顿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沈怀柔的眼界和阅历一向是高的,无论是谈经济还是谈艺术她都能和他聊上许多,时光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桓臣,其实我从来就没有爱过文德,我爱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你。”沈怀柔喝了一点酒,白皙的脸颊浸着一团粉云。她眼神柔柔地缠在赵桓臣的身上,唇畔噙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其实这几年在德国,我一直很想你,给你打过好多次电话,可是都是关机。你根本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地想你……”
“你喝醉了。”赵桓臣起身扣好外套,伸手扶起沈怀柔:“给你的司机打电话吧。”
沈怀柔眨了眨眼睛:“……今天司机放假,我打车来的。”
她似乎是清醒的,因为她一直尝试自己站直:“桓臣,你不用扶我,我可以的……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没关系,过去没有你的日子,我已经熬过来了,继续熬下去,我能做到的。”
可她似乎又已经醉了,因为她的眼角噙着一抹泪痕,唇角也一只往下沉:“桓臣,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么?”
扶在她胳膊上的手僵了僵,赵桓臣垂下眼睛,没有回话。
时间在走,他们都在慢慢成熟,曾经柔弱的沈怀柔也开始学会坚强了。可是赵桓臣却忍不住想起另一个习惯故作坚强的女人,如果那时候,她放软姿态承认错误,是不是他们就不用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了?
“桓臣?”依靠在他怀里的沈怀柔疑惑地唤着他。
赵桓臣这才收回思绪,重新扶住沈怀柔走出餐厅:“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车里的气氛很沉默,赵桓臣支着头,视线落在窗外不断闪过的绿化带上,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桓臣……”车子停在沈怀柔的公寓楼下,她怯怯地勾住赵桓臣的指尖:“送我上楼,好吗?”
沈怀柔是钢琴师,最在乎的就是那双手。她的手指纤细白皙,又嫩又滑,放在掌心像一只小小的蝴蝶,轻轻挠着赵桓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