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也早些睡。”斯诺莱特朝两个男孩飞吻,他们飞快地跑掉了。
散场后,希欧维尔和蒂琳一起回主卧。
门一关上,蒂琳就问他:“你为什么是从城堡外回来的?”
“什么?”希欧维尔微怔。
“你应该在书房看书,为什么是从城堡外回来的?”
蒂琳在餐桌上一直没问。
她觉得丈夫回来时有些微妙,但是很难讲清楚哪里不对。他和平时一样沉默冷淡,言行举止完全中立,在餐桌上也很自然地照顾她。
但就是有哪里不对。
“蒂琳……”希欧维尔皱着眉,沉思道,“我有点事情想告诉你。”
蒂琳有种预感应验的感觉。
“你先说是坏事还是好事。”
“坏事。”希欧维尔把高背椅拉开,示意她坐下。
“又要打仗吗?”蒂琳厌烦地看向梳妆台。
他们在镜子里看起来极为般配。
繁复考究的衣着,精致美丽的面孔,高贵无暇浅色长发。他们结婚二十年,本就相似的样子愈发同化严重。有时候蒂琳甚至会觉得,即便没有任何感情作为胶合剂,他们亦是难以分割的整体。
“不,是别的。”希欧维尔声音低柔地说。
蒂琳微微僵硬,她甚至能从丈夫的语气中揣测出他要说什么。
——多半是情感问题。
贵族婚姻就是这样的。
稳固高于一切。
最近频发的争吵,让蒂琳意识到,他们堪称贵族典范的稳固根基,正在被剧烈地动摇着。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要发生变化。
贵族夫妻通常是整个金字塔建筑中两块最契合的积木,而不是两个相互吸引的鲜活灵魂。假如有一天出现了这样一个灵魂,它会抽走那块最关键的积木,让一切崩塌成空。
蒂琳从来没有过这种危机感。
但现在希欧维尔看着她的神情已经基本宣告了事实。
他在任何其他境地下,都不会像这样,温柔又带有负罪感的看着她。
“你爱上别人了?”蒂琳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地谈论过他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