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方明欢快踱到卧室门口,刘起新才站起来跟过去。
卧室门没有关,可是方明欢站在门口定住了,像是房间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刘起新满意地站到她身边,弓着背,脸挨着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宽大的床,上面铺着雪白厚实的被子。
被子没什么稀奇的。
令方明欢觉得惊恐的是,那床被子上,竟然整齐一列地摆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工具——鞭子,绳子,夹子,假阳具……
方明欢压抑了很久的反胃恶心在这一刻终于忍耐不了,她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去找卫生间。
卫生间的地板光脚踩上去十分冰凉,方明欢此时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她撑在洗手台上,就是一阵干呕。
可惜晚上没有吃,什么都吐不出来。
不一会儿,刘起新也跟过来,倚在卫生间的门框上,悠然自得地盯着她。
方明欢抬起头,从镜子里去看刘起新,眼神里是难掩的憎恶。
刘起新毫不在意,声音却愈发兴奋。
“怎么了?薄雁廷没跟你玩过这些啊?”刘起新装作一副遗憾的样子,“薄雁廷这个人也太死板了。”
他凑近一步,一只手从方明欢的披肩探进去,精准地搭在她吊带裙背后的拉链上。
“今天,刘公子带你玩个遍儿。”
在刘起新即将落下拉链的时候,方明欢伸手拿起刚刚放在台面上的玻璃红酒杯。
她手一倾,半杯光泽艳丽的红酒尽数倒进洗手池。
她调转身体,躲开刘起新的手,和刘起新面对面站着,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方明欢手里捏着那只空酒杯的杯脚,看也不看,直接把酒杯磕在大理石洗手台的边沿。
“啪”,红酒杯应声而碎,一阵清脆玻璃渣掉落地面的声音。
刘起新愣了愣,顺着声音看向方明欢的手。
她手里捏的杯脚上还残留着破碎的玻璃边缘,看上去十分尖锐。
之前方明欢的顺从,让刘起新以为今晚方明欢会乖乖地任由他摆布,他还觉得有些乏味。
现在她一副炸毛的兔子似的,无力又努力反抗的样子,反倒是增添了一些趣味。
“是打算扎我,还是打算扎自己啊?”他抿了一口红酒,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扎我你肯定是扎不了了,扎自己也够呛,这破玻璃渣子,一时半会儿也扎不死人。”
方明欢低头看了看手里破碎的酒杯,嘴角出现一抹惨烈的笑意,问道:“这玻璃能把脸割破么?”
她抬头,和刘起新对视,真诚道:“刘公子不介意睡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就行。”
语毕,她退后一步,举起那“半只”酒杯,用尖锐的部分用力地怼在自己的脸颊上。
玻璃碎片嵌进去的一瞬间,嫩白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一抹刺目的血红,可见手上的力度之大。
眼见着方明欢拿着那玻璃碎片,顺着那处破口就要往下剌,刘起新“喔”了一声,也退后一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示意对方先不要乱来。
他有些惊讶方明欢的大胆和狠厉。
刘起新睡过的漂亮女人数不胜数,有自愿的,也有被迫的,闹着割腕跳楼的也大有人在,倒是没有人拿自己的脸威胁的。
美人难得,刘起新可不愿意这张完美的艺术品在自己手上被破坏,至少也得等自己睡过再说。
“怎么能这么冲动呢?”刘起新摆出挫败的样子,“就算不是你情我愿,也得听听彼此的筹码,再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