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方明欢醒了,脑子的疼痛感减轻了一些。
她尝试地张了张嘴,还是发不了声音。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她赤脚走到房间的衣柜边。
一推开,衣柜里都是她尺寸的衣服。
方明欢随便挑了一件换上。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昨晚睡的房间在二楼,一楼隐隐约约传来一点压低了音量的谈话声。
二楼是挑空的设计,只有两个房间,房间出来是围着扶手的平台,可以看到一楼的客厅。
方明欢走到扶手边,看到薄雁廷坐在一楼的客厅的沙发上,旁边站着两个女医生,正跟他说着什么。
薄雁廷长腿交叠,一只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他不说话的时候,自带着寒气凛然的气场。
方明欢看了他一眼,薄雁廷似有所感,抬头朝上边看过来,和她对视上。
薄雁廷眉眼舒展开,整个人瞬间柔和起来,抬手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女医生,看着方明欢,轻声问:“起来了?”
方明欢收回视线,绕到旁边的楼梯慢慢走下来。
薄雁廷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等看到她光着脚踩在光滑的大理石楼梯上,轻轻地蹙了蹙眉,语气里带了点责备:“怎么不穿鞋?”
这座小别墅挨着津市近郊的山,虽然是夏天,早晨还是带了点凉意,何况昨夜还下了雨。
薄雁廷站起身来,径直朝楼梯上走来。
方明欢脚步停住。
薄雁廷走到她身边,没等她反应,直接弯腰将她抱起。
方明欢两脚离地,有一瞬间的失重,她两只手下意识地搭上薄雁廷的肩膀。
薄雁廷嘴角勾了勾,道:“地上凉。”
在家光脚走路是方明欢小时候在福利院养成的陋习。
那时候有好心人送物资过来,尺码都偏小,像方明欢这种年纪稍大一点的小孩,很难挑到合适的鞋子和衣服。
院里得另外花钱给她买鞋子,得了新鞋子,方明欢怕把鞋子穿坏,大夏天的就经常光着脚跑来跑去,出了门再穿鞋。
以前住在滨江壹号的时候,方明欢夏天也光脚在房间客厅到处走。
刚开始薄雁廷还绷着脸说过两次让她“穿鞋”,方明欢嘴里答应得好好的,愣是没改过来。
直到有一次,方明欢打破一个玻璃杯,地上没收拾干净,她光脚踩到了一小块玻璃渣子,流了点血。
薄雁廷那次发了很大的火,还骂她“粗野”。
方明欢理亏,低着头站在一边,静静听他骂。
骂归骂,过了两天薄雁廷还是让人在公寓里全部铺了地毯。
方明欢被他养得有些娇贵,之后很久都没有再光脚走路。
薄雁廷抱着方明欢下了楼梯,走到沙发边把她放下。
他转头朝厨房喊:“徐姨,拿双拖鞋过来。”
站在一边的两个女医生微低着头,彼此看了看,眼神大为震撼。
徐姨很快拿了双鞋过来,摆在方明欢脚边。
过后,薄雁廷才让医生给方明欢检查。
其中一个女医生先是给她量了量体温,询问了一些体征,另一个医生则是专门给方明欢看嗓子的。
方明欢的烧已经退了,再吃点药就没什么大碍。
主要是说不了话的问题。
女医生皱眉,用带来的仪器反复检查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在薄雁廷问询的目光下,她只好说:“……嗓子本身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心理原因造成的。很大可能是惊忧过度引发的神经性失声。调理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主要还是要保持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