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忱这次离开别院,许久未再回来。
久到,让姜映晚甚至有种错觉,他仿佛忘了这座别院一样。
三月份的春光转瞬即逝。
转眼,时间来到四月。
就在姜映晚快要撑不住心底的焦灼时,四月初十这天,季弘亲自送来了裴砚忱的书信。
见到她人,季弘恭敬行礼,双手将信奉上。
“夫人,朝中近来事务繁忙,大人无暇分身来别院,他让属下转达夫人,若是夫人在别院中待闷了,可以出去转转。”
季弘的话,就像一枚石子,落在看似平静、实则沸腾的水面上。
姜映晚垂眸看了眼那信,抬手接过来。
她面上情绪平和,看不出波动。
捏着薄薄的信笺,没急着打开看,而是先问了季弘:
“你们主子何时过来?”
季弘低头,“这个,属下也不清楚,但主子日日念着夫人,只要有了空闲,就会赶来的。”
姜映晚没再问别的。
点头让他离去。
一刻钟后,姜映晚推门进入卧房。
紫烟紧随其后。
关上房门后,她面上努力撑着的平静褪去,快步走至姜映晚身边,声音中难以激动:
“小姐,咱们离开的机会是不是来了?”
不等姜映晚回答,紫烟再次说:
“益州和京城离这么远,裴大人有事脱不开身,又有他亲自下的命令,允我们出别院,我们——”
“先别计划这么早。”姜映晚打断她。
姜映晚掀开书信,粗略扫了一眼。
信中内容不短,除了对她解释近来朝中繁忙,便是叮嘱她好好用膳、好好照顾自已。
如先前所说,离开益州的路线她早已规划好,如今只差顺利离开别院。
方才季弘过来说,她可以出别院的那一瞬间,她和此刻的紫烟一样激动难耐。
可冷静下来后,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裴砚忱是何等疑心重之人。
他会放心让她离开别院?
上次她趁着集会摆脱身后的府卫、却在逃到小巷中意外撞进他马车中的那一幕重新浮现眼前。
姜映晚握紧手中的纸张,精致的眉梢蹙起,对上紫烟不解的目光,她平静地说:
“先别松懈,这次出别院,未必是离开的机会,反而有可能,只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