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中,用过晚膳正挽着姜映晚的手臂陪自家嫂嫂说话的裴清棠,见兄长回来,很有眼色地松开姜映晚,乖乖站起身,扬着笑朝着裴砚忱打招呼。
“兄长,你回来了呀?”
她殷勤问,“用过晚膳了吗?要不要让人传膳?”
“不用。”裴砚忱走进来,目光在她身旁的姜映晚身上停留一瞬,眼也未抬地对裴清棠说:“时辰不早了,回你院中去。”
“哦……”裴清棠郁闷应声,瞧了瞧姜映晚,又瞧了瞧自家兄长,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时辰确实不早了,裴清棠离开后,姜映晚放下茶盏也起身,准备回房。
只是刚走了两步,经过裴砚忱旁边时,手腕被他抬手扣住。
“邓漳抓住了。”他说,漆黑的眸看向她,眼底映着她骤然抬头看过来的目光,“姜家事的内情,他是最清楚的,夫人可想,亲自去听一听?”
姜映晚呼吸无意识绷紧,“他在哪儿?”
裴砚忱揉着掌中的瓷白腕骨:“刑部。”
—
翌日巳时。
裴砚忱带姜映晚来了刑部。
邓漳提前被人带去了昨日刚来时所待的那间牢房,通往容时箐牢狱的那道小小的洞口也早已被人堵上。
裴砚忱走在前面,姜映晚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眼皮半垂着,看不清眼底神色。
很快,裴砚忱停下脚步。
姜映晚抬头看过来。
他侧身看她几眼,对她指着左前面的牢房。
“就这个,进去吧。”
他收回手,没同她一块去,“我在外面等你。”
姜映晚目光转向他示意的那间牢房,抬步走进去。
邓漳盘坐在木床上,双腕都被锁链锁着,并且左右两侧玄铁链的长度,都比昨日短了足足一半。
昨日他被缚着链子也能轻而易举触摸对面的墙壁,今日却只走到牢狱中间,便再也不能往前挪动半步。
邓漳活了大半辈子,怎会看不出裴砚忱特意让人缩短锁链的目的。
不过是,怕他再度病发,不受控伤了今日过来的姜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