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见其身矣。而其体四围即时狂风大作,转眼间既化为一色黑体青之蛇,盘旋缠绕,直冲飞龙而去。两兽双首微闪而互避,但其体相互击打,瞬间近千次,龙蛇相交之中心火光狂闪,犹如金戈铁马相割,其激荡而起之气机急速振动蓦然传导而来,那护台之光罩亦是颤微微,似是难支欲破,突然便是凄厉狂响之音四散。不足虽在台下十数丈外,但亦被其金石相交之音所波及,一时之间心神失守,口角渗血,双目赤红。其心下大骇,急深吸一口气,将金身诀并太乙玄神诀同时运转,立时其身心便平和如常。两兽相争处渐渐云绕雾和,不足之目力无力透过目障,其内之情形难明。但此乃其首次观修行者之争,怎能不仔细观瞧其中诀窍呢?不足略一思索,便决然放出五识神之域场,缓缓投入护台光罩,并将百丈试比平台亦罩下。但观其争斗之形烈若烟火,其势了得,不足亦是尚不敢将其五识神深入争斗之范围内。此时再观那斗法之二人,青元门赵姓之修虽显自如之神态,但其目中却略显忧色,而那黑水谷杨姓之修,此刻却停止了旋转,手结法印紧闭双目,口中不停念咒文,脸色亦显吃力之状。
空中二物相争,只激荡得方圆百丈内尘土飞扬,石走沙飞,平台周围之桃林粉红之花瓣纷纷飘零,如降花雨,桃林一时花飞影动,美艳绝伦。那巨杏树虽枝摇叶颤却安之若素,实奇观也!两物斗得半刻不见输赢,突然一声猛喝“分”,只见那龙一分为二,其一与黑青之蛇缠斗,而另一修却一头向那杨姓之修扑去。那壮汉惊得向后猛走,并突然一抖手,向那龙首脱手抛出数张仙符。黄色闪着金光之仙符迎风一张,化为数把刀剑,大愈数丈,如飞般向飞龙斩击而去,并同时轻颤着刀身剑体,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如雨般翻卷而去,围了赵姓之修,眼见得那人险危及身,几乎身死当场。不足亦是差一点闭了五识,但突然一身大吼传来。
“呔!”
第五十五集
一声暴喝过后,青元门赵姓之修突然浑体泛出青色光芒,其光若实体向前聚凝成一盾形之象,同时身体骤起,立于数十丈高之云头,那光盾随体而动,亦飞起空中,将巨刃并数千尺许大小之兵阻住,口中咒语不停。其宽大袖口中火光一闪,飞出一物,直冲飞龙而去。那物落于龙首,一声龙吟,巨龙腾然有声,呼呼不绝,其体火烟大作。仔细观之,则见龙体显出万千火鳞,烈火熊熊,如熔岩四喷,一时四围热浪滚滚,透出护罩。锻体初阶之修挡不得此热,只惊得飞身而退。几乎同时那刀体剑雨也疯狂卷来,与火龙相互击杀。一时烈火呼呼声,飞剑流刃破空之声同时大作。空中刀剑恍若有灵,以网状之态猛击火龙,火龙口中火柱飞射,浑体火鳞汹汹若盾,与那刀网交替互击,轰轰然其声震耳欲聋。
不足只瞧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胸中生出后怕之感,愈演愈烈,到最后其强烈若是,竟将内中之衣衫都被冷汗浸透!当初若非用计、用药,若非彼五修小视于他,小命早丧于那五修之手了,nǎ里还有一战之力!莫说那什么无量神陈子安凝元大成之修为,必定惊天动地!便是寺庙中之修亦是凝元修为,再加上那几个法体修行者,自己便是有多少条命亦是了了了!能活着当真是奇迹了!
此时不足惊极而醒,知道修行者之能远过其先前之所思也!于是乎便留了万分之心思观那战局。悟其双方斗法之精妙所在、使用之术、应对之策,并与自己心中所思相互印证,以期有所得。不足观之甚微,渐渐入神,那五识神之域场竟不知不觉一点一点投入战团之中。先是五感剧痛,若刀剑及身,忽又若烈火炙体,炽热难忍。不足恍然惊醒,急收神而低首思之:
“某何不将识神之域锤炼于此呢。人道此法甚危,吾却偏要试之!识神域乃是识神与周边天地神能相连,撼动其神力而感知万物,焉知不能以之攻敌,且其即为神,安知不能锻其能耶!”
于是,不足竟悄悄儿将其识神域侵入战团之中,五神与五识相连,顿时五识之体如入焰海,又逢刀剑,其痛难当!其时不足五内俱焚,三魂七魄亦是如入炼狱之中,仿佛稍一离心,便魂飞魄散矣!不足虽大汗淋漓,咬牙坚持亦是苦痛难当,几欲昏死。遂原地就坐,假做静观状。实以其心神毅力硬接那火龙、刀剑之侵袭。其那里知道此险之大,虽大能者亦不敢尝试!盖修行者之争也,必引动所争之地天地神能之气息大乱,且所争之修其神通所覆,叠加于是,局部之地若小空间之乱流也,其险若刀芒之所戏也!稍有闪失必陷入识神受击之危局,轻者五识重伤不治,沦为凡俗,重者五神消亡,六感尽失,沦为植物之体,不可再活!
嫦儿见不足坐于地上,静悄悄观战,心下觉异,便以法目观之,见其五神渐渐凝聚于战团处,所聚识神所成大阵之域场只方圆十数丈大小而已!讶然!此法只是聚识之境界修行者才具之神通,而不足竟能勉力施之,大奇也!由此观之,其修行大异常人,却不可妄自教导之,以免坏其独特修行之途!当真是修行无定法,诸人凭气运尔!但随后又思及其险,大惊!却不敢惊动于他,怕其分神,五神难支,酿成大祸。遂慢慢儿渡到其身后,以图护法。
空中争斗愈加ji烈。黑水谷杨姓之修见那青元门赵师兄与其相持不下,一丝焦虑浮上心头,略一思索,咬咬牙,暗暗从宽大之袍袖口放出一物,那物什迎风一晃化为一斑斓巨虎,一声虎啸震动山岗。此山岭方圆数十里内百兽心惊,腿脚发软不能行。便是此地千余修行者亦感浑体不适。而那虎却将身一纵,直取赵师兄。其体幻约十数丈大小,血盆大口张开近丈,獠牙霍霍,在火光之下闪闪,噬人心魄。赵师兄大惊纵起云头急险险避过。虽然,其身被衣物却大半破碎,片片扇扇,若剪刀及身,几无完者。再观那巨虎,猛击先时赵姓之修所立之地,虽其已闪开,但一声爆烈响后,那地上竟被其击开一丈许方圆之大坑,其深只怕有数丈之多!赵师兄观之大惊且怒不可遏:
“只说切磋,却下如此杀手!其心可诛!好!既如此,却亦不要恼吾出手过重了。”
一头咕哝,一头双手复结法印,口中法诀不断。只听一声轻鸣,其法袋中只白光一闪,飞出一物,乃是一暗灰色之仙剑,不过平素修行者常用之仙器尔。
“哼!吾道何物,却是一把寻常仙剑,倒来吃人笑话!”
那杨师兄冷笑道。
但下一刻,却再无人能笑出声来!原来其仙剑飞在空中,却忽然化为一五彩金凤,尖厉一身,飞身直取巨虎。巨虎亦刚刚飞起,两兽相遇,只一声轻吟如鸣佩环,而后巨虎一顿,突然分为两半,只如碎物掉落地上。却原来是只虎形玉制法器,只是已一分两半。刹那间其宝物竟毁矣!与此同时那杨师兄大叫一身,一口鲜血喷出,往后即倒,显然其识神受伤不轻,眼见得已不能再战。空中裁决者圣剑山庄之汪仙长面无表情,只淡淡道:
“青元门赵一干赢!”
随即如毫不在意般瞄了五彩金凤一眼,心中暗道:
“竟是‘凤神’!可惜此剑之威力其运使而出者百不足一,否则莫说一法体之修,便是聚识之修亦可斩杀!唉!此次虽彩头不菲,然只怕十大宗门损失之弟子亦不在少数呢!”
那汪仙长见青元门赵一干收了宝物,便有意无意瞥了一眼某一空灵处,正是不足五神显现之所。其实不足已将五神收归,回头见嫦儿站在其身后,便笑道:
“修炼六神,此法如何?”
“不足哥哥,汝也忒胆大了,要是被其伤了六神可就大不妙了!再说,汝六神外放,若有不怀好意者算计,却然如何防范?”
“话是如此说,但其修识之法却绝妙非凡!”
“不足哥哥,汝······”
“嘘!听!第二场是哪两个宗门相争呢?”
这时又一修踏云而起道:
“诸位,第二场乃是太和门与花溪观之争,战技。”
言罢,抱臂立于云头。观其神色,双目似闭非闭、欲观却休的样子。不足道:
“这场必是煅体期弟子相争了。”
“嗯,何以见得?”
嫦儿问道。
“汝且瞧台上台下之修便可知之!”
“哦,不足哥哥道号心细也!”
嫦儿笑道。
果然,从太和门诸修中行处一人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