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嫦儿赤身在空中凝视良久,突然其体消失,她竟隐迹向自己的洞府去了。
金嫦儿与那白娇娇之洞府在万寿山万寿峰顶之一深不可测之洞窟内。洞口一修行者大阵护定,法力低陋者视之不可,便是法力高强者亦惧于法阵之精妙和莫大之威能而不敢等闲视之。此法阵所护洞口之左近一石碑,上书曰“诸法小世界”,其字苍劲而古朴,有上古之韵味。其洞口之横石上书曰“万法”。洞府周边银色玄冰如笋而立,或倒挂山崖之下,或耸立峰顶诸处,耀若琼装盛裹。整座山峰静若处子,淡淡若梦幻之境。更有奇花点缀其上,闪闪烁烁,早雾呈五彩之光,晚霞则现百种光影,隐约互扰,恍若琼瑶仙境。
金嫦儿直入洞府,视诸禁断法阵如无物。但是,先时其第八十劫未渡时,进出洞府却没如此轻松!看来此番渡劫其法力与识神皆更上一层矣!
金嫦儿之修行密室广约数十丈,高愈十丈,金银做柱,白玉为台。其顶为蓝玉所铸,明珠点缀,宛若星空。其中央之白玉法座奇珍异宝镶嵌入内,灵光流转,玲珑剔透。其上高悬一物似球略扁,临空悬浮,射出柔和光芒,室内之明仿若白昼耳!此时那法坛之上,毫光忽现,瞬间一人现出,正是那金嫦儿。她迅速从法坛之案几上法袋中摄出一物,色黝黑却闪动五彩霞光,却是那修行者中大名鼎鼎之化龙木。此木有汇聚玄灵之能凝炼识神之妙用。修行练道依之则增速不小。为修行者中之必得至宝,端得珍惜了得!她复将附有娇娇魂魄之碧玉玄冰球拿出,轻置其上,以暂护佑娇娇之魂魄不致消散!
其后三年,金嫦儿于洞窟藏书阁中觅得一道法仙册,名唤“安魂术”
者,精心研读,悟得安魂大阵之仙术。遂入洞府中之藏宝紫金阁取仙材法料若干,至修行密室之法坛上建阵以养娇娇之魂魄。
又三年大阵乃成。此皆因娇娇肉体被毁,元神无依靠之物,虽有化龙木养身暂保魂魄不散,但时日一长,无肉体之滋养,元神即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虽本不散,却为死物,更加上肉体亡,六根消。则六识尽失六神皆消!魂魄无物相附,元神必溃而亡,而后一切皆烟消云散,世间再无此人了!
大阵所需之料虽奇,但一来她二人本性喜觅宝,数万年收集,其种类、其量自不在话下,二来以金嫦儿之能何物不能取之!故大阵于短短三年之内竟成。金嫦儿将化龙木所养附有娇娇魂魄之碧玉玄冰球封入大阵,发动大阵。而其时娇娇魂魄已衰不小了。
自此,金嫦儿才闭关勤修以固其第八十劫后之法体、元神与识神境界。修炼之余便以玄女古筝奏安神之曲以养娇娇。
又其后八百年,金嫦儿功法大进,但每每探视娇娇之元神,心下大是不安。其元神虽固,却寸步不前,而肉体已亡,六根失,六识无以为继,并其六神渐衰,形渐消。若六识神亡,先前记忆不存,元神虽在已无娇娇,则何如!
金嫦儿思之再三,遂决定出关。
那一日,金嫦儿复奏安神之玄妙天音,与那娇娇对曰:
“娇娇,姐姐无能,究竟学有所短,不能救汝完功。吾今决定出关,游历此界,必觅一妙法,解汝于倒悬。”
那娇娇以识神传音曰:
“姐姐勿急。天地轮回,周而复始,吾既消亡,必将复出。再说万事万物,有始有终,吾即亡,又有何叹呢?吾等修行亦是逆天,即是逆天,遭天谴也属自然。姐姐,倒是汝之修,离飞升仙修界已不远矣,还是勤修道法才是!”
“娇娇,话虽如此,但汝既亡,复出,又是汝吗?吾决心已下,汝不必劝说。”
于是曲罢人起。
金嫦儿望了一眼法阵中之碧玉玄冰球,神色黯然。
“娇娇,吾去也!”
而后突然化为赤霞之虹一闪即逝。临其再现时,金嫦儿已在百里之外了。
一月后,在道家大派“上清门”修行者之交易市集中,一穿戴普通道装之煅体期女修正在一较大修行者集市之商号内和另一男修竞购一土属性之仙符“土攻符”,一种以煅体期功法修为即可使用的化土攻敌之道家仙符。那女修虽装束极普通,但亦难掩其天人之貌。那男修痴痴傻傻地眼睁睁看她以极低之价格购得那仙符,竟忘记争执!此仙符不过纹银千两而已,而平常之时没有千五百两说什么也不可能购得此物。纹银易得,但仙符却难觅,盖此物需道法神通高强者所能制之,而大神通者于此无用,罕有制者。故低阶修行者于仙符之苛求,竟往往大起争执。及那女修得了仙符,此男修才口吞口水回过神来,但只觉如此美修此价当属应该,竟熄了再挣之念。而那店中之管事修行者亦低着头,不断轻声细语地给那女修解释此仙符之妙用,一脸献媚之色。那男修叹一口气,恋恋不舍出店而去。此土攻仙符他可是盯上好久了,好容易银钱凑够了,却半道被他人所得。而那管事明明早应了他的!更恼恨的是自己竟忘了去竞购!便低了头懊恼而行。行不多远,忽然一声甜甜的叫声传来,
“师兄,吾叫汝呢!”
那男修一回头,却正是那貌若天人之女修,他诧异地四向一顾,旁边更无他人。
“吾叫汝呢!汝怎地走这么急呀?”
“哦,是叫我呀!师妹可是有事?”
那男修略显紧张地低语道。
“吾观师兄盯着土攻仙符,可是真想要么?”
“哦,这个?吾?不,师妹已购得,自是师妹的,吾一男修岂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