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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来,拍干净司煊身上的积雪,又在司煊眉心烙下一吻。
“等着我…”
他朝着虔诚的跪拜下去,额头触地的瞬间,能听到积雪被微微压实的声音。他缓缓起身,再往上迈出一步,又一次跪下,周而复始。
寒风呼啸着掠过雪山,如怒号的野兽,无情地吹打在伽聿的身上。他身着当地人的黑袍,孤独的身影带着决然,一步一叩,一往无前的朝顶上行进。
叶昊拦住他:“二少,我以为你也是无神论者…别拜了!就算到山顶,死人也不会复生,还是。。还是早早入土为安才是…”
伽聿仍旧沉默的向上叩去,紧抿双唇,虔诚至极。
仅仅过了一个小时,他的两只手便冻僵了,几乎失去知觉,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那冻僵的手依然坚定地触地、撑起,仿佛是被一种超越□□的力量所驱使。
两小时,三小时…
他仍然姿势标准,继续叩拜。而一旁的叶昊,不再言语,只是沉默的、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很快,夜幕降临,风更凛冽,如冰冷的利刃,无情地切割着一切。风卷着冰碴和雪花,无情地扑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那刺骨的寒冷,似乎能穿透厚厚的衣物,直逼人的骨髓。
可伽聿依然坚定不移,朝山上跪拜而去。
晨光熹微,光线逐渐变亮,叶昊瞧见眼前白雪上出现点点殷红,他脚步稍顿,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皑皑白雪,一串鲜红血迹,格外刺眼…
这个一米八的汉子再也忍不住了,捂着眼跪倒在原地,嚎啕大哭起来,哽咽道:“二少啊,你别跪了,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复活!煊哥如果在世,看到你这样,他得多难受…”
整整三天三夜,上千米高,三万八千步,伽聿从雪山山脚跪拜到山顶,他的身后,鲜血开路…
这个矜贵了大半辈子的少爷,在蚌壳里娇养数年的明珠,磕磕碰碰都有一群医生围着,一直被无数宠爱长大的二少,从未如此惨烈过,即使他跌落神坛,也未曾被真正伤害过,知道现在,他额头已经烂成一块青黑碎肉,双手血肉模糊,早已失去知觉…
他跪在山顶上,沐浴在金光中,身前是模糊不清的石像,勾勒出人形线条,却没有丝毫雕刻痕迹,仿佛天然出现的,和雪山连为一体。
“鬼神,请让司煊苏醒。”他虔诚的一拜。
然而空中只有风呼啸的声音。
“鬼神,请让沈煊苏醒。”他又虔诚的一拜。
“没用的二少,快和我下山去医院吧!再晚点你真的要废在这了!”叶昊又气又心疼,沈伽聿为什么这么固执,为什么非要做这些无用功!!
“鬼神,请让司煊苏醒。”伽聿完全不受影响。
“孩子,即使代替他,后半生都要祀奉在我身前,你也愿意?”耳边突兀响起空灵浑厚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