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叹道:“这孩子真是命苦,小小年纪敏儿去了,如今姑爷也眼看着……”说着不禁落下泪来。
“依儿子的意思,还是让琏儿把林姑娘带回来罢,林家的亲戚关系疏远,恐怕怠慢了外甥女。”贾政道。
贾母道:“带回来那是肯定的,林家都是些远房族亲,日后还不知道怎么委屈们玉儿呢。”史湘云还是史家两位侯爷的亲侄女,都过得那样委屈,这再隔了几房,黛玉可就真成了无管的孤女了。
贾母又道:“就这样安排了,都散了罢。”又对凤姐道:“多嘱咐琏儿几句,让他多费心些。”
凤姐应了,回去跟贾琏说了,贾琏道:“林妹妹也是可怜,林姑父留下那么多家产她可怎么守得住。”
王熙凤嗔道:“叫回去是做什么的,还不是让帮着点林妹妹。”
贾琏道:“那是林家家里的事,如何好管,管多了家还道是想私吞了表妹的家产呢。”
正说话,却听说:“二老爷、二太太请爷跟奶奶过去,有话吩咐。”
王熙凤起身道:“这点不用操心,这不,二叔二婶来嘱咐了。”说着,夫妻俩起身往二房的院子去了。
正房堂屋里,贾政、王子萱都座,见贾琏夫妇来了,贾政对贾琏道:“这次去扬州,肩上的任务可不轻,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吊儿郎当,若有一点疏忽,可关乎咱们与林家的关系,更会影响林妹妹的后半辈子。”
贾琏垂首应是。又听王子萱道:“一过去,也不要不好意思,得先跟林姑父商量家产的事儿,最好是能立个文书,让林家那些没话可说。”前世她少嘱咐这一番,林如海的家产是被林家各房分了去,贾琏开头还有心管,后来林家给他了些好处,他就什么都不说。最后倒叫林黛玉以为是自己家吞了她的家产。
又道:“让林妹妹也旁听着,那以后都是她的嫁妆,让她自己心里得有个数儿。”
贾琏应了,又听贾政夫妇嘱咐了几句细节,王子萱又跟凤姐商量了路上要带的等事,才让他们夫妻回去了。
之后几天,王子萱又把跟黛玉上路的都叫过来耳提面命了一番,特别是小红、紫鹃两个丫鬟。
“出门外一定要格外小心,们姑娘渐渐大了,又生得这样标志,万一有那不老实的,们可得注意着点。”
两对黛玉都是忠心耿耿的,又因黛玉不理俗物,二更是要比别的姑娘的丫鬟更操心,两应了。
王子萱又道:“一路上可别让姑娘多掉眼泪,往常吃的药材都带上,路上时常熬来吃着,若稍有不适就请大夫,可别为了赶路累坏了身子。还有……”她不禁叹了口气,元春也没让她这样操心过,如今却要为一个自己并不看好的未来儿媳妇操心,“万一林姑父不好,一定要劝着姑娘点,别光顾着悲伤。”
见紫鹃和小红都一脸郑重的应了,才放她们回去。
又过两日,收拾妥当,第二日便要出发了。
迎春等姊妹皆过来看黛玉,各自都有礼物送上。
“这是新得的棋谱,路上看解闷儿。”
“这是做的鞋,又暖和又合脚,船上穿。”
“这是昨儿刚赶出来的香囊,里面的香料都是治晕船晕车的。”
宝玉也来了,手里拿着一叠纸,“这几日翻医书,抄来的几个治晕车晕船的方子,还有几个方子是专治林姑父的病的,说不定见效呢。”又不禁顿足叹气,“也想随一道去,可一来年纪太小了,二来父亲母亲要让读书,三来……”
正好宝钗进来,笑道:“也别一二三的了,好好家里呆着罢,若跟着去了,这一路上恐怕更乱。”
虽已是隆冬时节,黛玉却觉得心里涌上一阵暖流,看着一屋子的,不由感动地道:“们都有心了,真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了。”
众忙都说她客气,宝玉道:“能平平安安过去,再平平安安回来,就算是报答们了。”
几都说是,又有王子萱派送来了几件新做的大毛衣裳。
见天色晚了,才各自散去。
只宝钗留到最后,“明儿就要走了,姨妈让来陪说说话儿,今晚就不回家去了。”
原来王子萱想教黛玉如何应付那些寄予林家家产的族们,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好说,想了半天只有宝钗与她关系最好,说话又是最滴水不漏的,便叫她过来住一晚。
宝钗自然只有答应的,如今家里上上下下都有嫂子料理,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便过来了。
于是,晚上两就头碰头躺下说了半日的话,宝钗也是没了父亲的,很能体会黛玉此刻的心情,先是劝了半日,又说起自己父亲去世后,薛家其他几房是如何虎视眈眈自己家的家产的,自己家又是如何守住的等等。
黛玉是何等玲珑之,一听便知这是教自己如何行事了,不由听的认真,心里更多了几分底气,有这么多为自己着想,自己也并不孤单。
第二日一早,行李都已放上了车,黛玉过来给外祖母舅舅舅母等请安,贾政还特别修书一封,让她带给林如海,信中也不过是让林如海放心女儿等语。
至辰时,众把她送出院门,看着她上了马车才依依不舍的回来。
这日王子萱正屋里和凤姐算黛玉、贾琏到了何处,忽见一下匆匆忙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