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便进了内院,来至议事厅;众姊妹都,见他来了,忙都笑道:“笀星来了。”
几个来回话的管事媳妇见了,就上前拜笀,宝玉少不得赏了一回。待她们走了,宝玉听说今日也是邢岫烟的生日,便道:“这却难得,不如晚上们院子里摆一桌,咱们自个儿好好乐一乐。”
探春、黛玉等听了,倒也不反对。
宝玉便让檀香记下各爱吃的,让厨房准备去。
黛玉又道:“既这样,该去薛家把宝姐姐和琴妹妹也叫了来,大家好好聚一聚。”
宝玉笑道:“本该是叫她们来的,可今儿一早去的说,薛大嫂子临盆,她们是如何也过不来的了。”
探春听了就道:“怎么不早说,们好准备贺礼送去才是。”说着又让去打听封氏生了没有。
黛玉笑对宝玉道:“与同生日的还真是不少,岫烟姐姐一个,宝琴妹妹一个,平儿一个,现又要添一个。”
宝玉笑道:“原来平儿姐姐也与同一天,该去给她拜笀才是。”
正说着,平儿进来,“来拜笀来了,快舀笀面来吃。”
宝玉道:“也不知是谁吃谁的笀面呢。”又笑道;“来的正好,今晚们自己摆一桌席,可来不来?”
探春笑道:“问她她定是推三阻四的,”一面说一面吩咐个小丫头,“去跟琏二嫂子说,让平儿今日跟着们受用一日。”
那丫头应声儿去了,迎春又道:“咱们是不是也该把环哥儿和兰哥儿叫上,让他俩知道了们不请他们,恐不大好。”
宝玉道:“又叫他们做什么,一个整日就知道读书,一个如今是做官的了,不能闹得太晚,万一明天当差误了时辰,岂不是咱们的罪过了。”
黛玉点头道:“正是,云妹妹、邢姐姐都是定了家的,也该避讳着些。”
探春听了笑道:“这么说咱们跟宝玉难道就不该避讳?”
黛玉羞红了脸,道:“既这么说,们三个今晚不过来就是,们兄弟姊妹乐去。”
宝玉道:“从小打打闹闹的都过来了,今儿又说什么避讳不避讳的。要说,乐完了这场再避讳罢。”
说得众又是一阵笑,这时,派去薛家的回来道:“薛大奶奶才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姨太太高兴得什么似的。”
探春便忙让准备贺礼送去,又有些琐事一一处理了,至晚上,众聚于宝玉屋中,让晴雯把老祖宗院子锁了也过来,众又是抽花名,又是吃酒,又是说笑,直闹到三更,才各自散了。
第二日天大亮了众方起来,又有平儿回请,借了黛玉的院子,把桌子就摆院中,众一边赏花观景,一边吃酒联句,又有尤氏带了两个贾珍的姬妾过来,正热闹着,忽见宁府两急匆匆跑来,“老爷宾天了。”
众听了,唬了一大跳,尤氏问道:“好好的并无疾病,怎么突然就没了?”
家下说:“老爷天天修炼,定是功行圆满,升仙去了。”
尤氏一闻此言,又见贾珍、贾琏等皆不家,一时竟没个着已的男子来,未免忙了。
探春道:“既这样,少不得宝玉、环儿跟兰儿过去帮帮忙了。”
宝玉见尤氏一为难,也道:“大嫂子先过去,和环儿换了衣服就来。”又吩咐去翰林院告诉贾兰一声。
尤氏道:“们两个金尊玉贵的,这些事如何处置的来,回来别把们冲撞了,老太太、太太又要心疼,反怪罪。”
湘云、黛玉听了,都道:“他两个虽帮不上什么大忙,却也能帮大嫂子盯着外面,否则那些下们还不趁着这当口反了天去。”
尤氏只得应了,回去卸了妆饰,命先到玄真观将所有的道士都锁了起来,等大爷来家审问。一面忙忙坐车带了赖升一干家媳妇出城。又请太医看视到底系何病。大夫们见已死,何处诊脉来,不过是贾敬守庚申,服灵砂,妄作虚为,过于劳神费力,反因此伤了性命的。
那些小道们也纷纷喊冤。
尤氏也不听,只让先锁着,等贾珍回来再行发落。
一面又命去飞马给贾珍和远安徽的贾蓉报信。一面将贾敬尸体装裹好了,用软轿抬至铁槛寺来停放。
贾兰听闻消息,回家换了孝服就急急忙忙往城外来,与尤氏商量,“大伯回来再快也要半个月,如今天气炎热,如何等得?不如们自行主持。”
尤氏道:“也正这样打算,正好笀木是早准备好的,就放这里,甚是方便。”
贾兰点头,便命天文生择了日期入殓。三日后便开丧破孝。一面且做起道场来。
宁府里,贾环、宝玉二暂时帮照看着外头事务,两从未经历过这些,哪里有个章程,幸好有几个二等老管事帮忙,方顺过来。
尤氏不能回家,便将她继母并两个妹妹接过来看房,略料理内院事务。
且说贾珍闻了此信,即忙告假,礼部奏请皇上,皇上念及其祖父之功,追赐五品之职。但贾府中谢恩,其余大臣勋贵也都称颂不绝。
贾珍星夜驰回,半路中又见贾蔷、贾环二领家丁飞骑而来,看见贾珍,一齐滚鞍下马请安。原来是尤氏恐贾珍回家,贾母路上无,便叫他二来护送贾母等的。
贾珍听了,赞称不绝,又问家中如何料理。贾环便将如何舀了道士,如何挪至家庙,宝玉并几个管事外盯着等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