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去干什么,摄政王都无权对他动用私刑!”太后表情沉怒,眉眼笼罩着一层阴霾,“堂堂国舅府嫡子,就算是先皇在世,也不会动辄羞辱打杀!摄政王真是越来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有太后在旁做后盾,秦夫人底气十足,哭得越发愤怒委屈:“可怜砚书昨晚被送回家时,那惨不忍睹的伤势,连经验丰富的老大夫都不敢轻易下手,可见摄政王根本就是想把他往死里打——”
“摄政王到!摄政王妃到!”周方略带急切的禀报声响起,伴随着匆匆进殿的脚步声,语调也带着几分猝不及防的不安,“皇上,太后娘娘,摄政王来了!”
秦夫人僵在地上,控诉声戛然而止。
坐在明黄雕龙锦榻上的姬瑾,闻言神色微变,执着书卷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摄政王怎么会来?
虽然他传出的旨意是让摄政王和王妃一起来,可昨日才服下解药的摄政王,这会儿不是应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起不了身吗?
他预料到沈凝因为害怕而不敢来,或者她一个人来,但是会带着一些护卫护身。
而绝不是摄政王夫妇一起来。
这个想法闪过心头,视线里却已映入熟悉的身影,姬瑾蓦然抬头看去。
摄政王和王妃从殿外相携而来,一人清贵冷峻,风华绝代,一人淡漠无双,冷艳倾城。
仿佛天生的一对璧人。
般配得让人嫉妒。
秦夫人还跪在地上,下意识地躲闪着摄政王的目光:“摄……摄政王……”
“摄政王。”太后端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他,“听说昨晚你让人杖责了砚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御苍神色冷硬,尚未说话,沈凝已经开口:“太后误会了。下令杖责秦砚书是我的意思,摄政王昨日服了解药,一直在寝殿内休息。”
“你?”太后霎时怒道,“摄政王妃,你好大的胆子!”
姬御苍径自越过秦夫人,在次尊位上坐了下来,嗓音冷峻:“太后为何不问问秦砚书做了什么?”
“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无权动用私刑。”太后怒道,目光依旧对着沈凝,“别以为你嫁给摄政王就可以无法无天!刑不上大夫,何况砚书是国舅府嫡子——”
“可惜秦砚书不是大夫。”沈凝走过去,在姬御苍身侧坐了下来,“何况他犯下的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区区三十杖责也值得秦夫人特意进宫告状?”
“你说什么?”太后脸色一变,随即皱眉冷道,“沈凝,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沈凝斜倚着椅背,把重华宫当成了摄政王府似的:“首先昨天在大街上,秦砚书直呼本王妃名讳,这是大不敬。”
“其次,本王妃已经嫁人,他在街上拦截本王妃马车,不但不敬,连男女大防都不放在眼里,清贵谈不上,猥琐下作倒是比谁都厉害。”
“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凝目光微冷,嗓音如浸润冰窖,冷得刺骨,“秦砚书昨晚登门摄政王府,你们知道他说了什么?他说郊外山贼一事是他所为,他毁我名节,杀我国公府十几个人,这笔账不知该怎么算?”
话音落下,重华宫里一片死寂。
空气刹那间凝固。
“你说什么?”秦夫人愕然抬头,惊怒交加地看着她,“沈凝,这是血口喷人!砚书他不可能——”
“秦砚书亲口承认此事是他所为。”沈凝目光如冰刀,像是能看透人心险恶:“秦夫人来告状之前,没有先问问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