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心头跟被猫挠了一样,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这又怎么了?怎么又生气了?”
姜紫烟娇嗔着说道:“太子殿下这不是来告状了么?陛下夺了姜家的爵位吧。”
宫里宫外都说,她得宠是因为酷似先皇后的容貌。
可姜紫烟心里清楚,她能进宫确实跟先皇后有关系,可她走到今日,则是完全靠自己。
皇上对她的宠爱,绝不仅仅因为这张跟先皇后相似的脸。还因为她年轻,她知道怎么取悦他,拿捏他。
她就不信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若是像先皇后,皇上还能提起兴趣不成?
宣德帝此时可不就被姜紫烟拿捏了么?一听她这么说,连忙哄道:“爱妃,朕可没说要夺了姜家的爵位。”
“不过这事既然姜让已经招供了……”
后面的话宣德帝还没说完,姜紫烟就坐直了身子。
“姜让招供?莫不是屈打成招吧?”
“臣妾看,太子殿下就是针对姜家,怎么审,审出什么结果,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还有沈阁老,陛下可还记得废太子曝出身世那日?臣妾看,沈阁老分明就是什么都知道,把陛下玩弄于股掌之中。”
“还有至怀道长被揭发,太子殿下明明能私下跟陛下说,却偏要当众给陛下难堪。”
见宣德帝脸色沉了两分,似乎是往心里去了。
姜紫烟又身子前倾,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环着他的腰。
“陛下,有些事您不得不防啊。”
“我们母子,全指望陛下了。若真是被他们……咱们一家三口,可真是要一同上路了。”
宣德帝面露沉思,神色有些凝重。
好一会儿,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爱妃放心,这大周江山还是朕的。”
姜紫烟又问,“那父亲那边?”
宣德帝安慰道:“想来靖远侯也是被冤枉了,朕会处置的。”
果然次日,宣德帝给内阁下了旨意,直言姜让可能是死到临头胡乱攀扯。又说靖远侯是八皇子外祖父,不会做那种事。令内阁继续查证,务必不能冤枉了人。
内阁几位大人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皇上的意思。
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姜让成了替罪羊。
这件事,也再次向众人证明,皇上对宸妃娘娘宠到什么程度。
到了五月,宋弘深给苏芷兰办了隆重的及笄礼,之后礼部选了日子,两人顺利圆房。
按理说,太子妃圆房之后,太子该继续选侧妃进东宫。
可朝臣却不敢再提,怕跟之前的空饷案一样,被太子殿下盯上。
让人意外的是,宣德帝也没提起这事。
众人都以为皇上是在这事上跟太子殿下让步了,可宋弘深却清楚,皇上是怕他靠着侧妃的姻亲关系,争权夺势。
因为自打空饷案一事之后,皇上对太子一党的官员越发猜忌。
朝廷局势,瞬息变幻。
自然,朝局变,人也要跟着变。
只两个月的功夫,就有不少官员与宸妃娘娘和靖远侯亲近。
毕竟皇上年纪还不算大,继续在位十几年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朝堂上,从来不缺野心勃勃的人。
转眼到了七月初,天气越发热了起来。
这段时日,苏芷兰吃什么都没胃口,宋弘深恨不得钻到膳房,盯着御厨做菜。
那日白果端了一盘子枇杷进来,说道:“娘娘快尝尝,这是四小姐托人送进来的,一直冰着。”
苏芷兰眼睛一亮,吩咐白果把枇杷端过来,她挽起袖子,自己剥起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