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主公虽仁厚但性子可是极为刚烈之人;您与伯父皆过不惑数载又常年奔波身子骨较弱,要是为此感染风寒……”
“住口!我临行前如何交代于你?休儿年幼,你母亲一人极为不易;让你好生在家待着,你不仅不听还前往参与主公所置战台比武?”
“父亲!孩儿今年已至弱冠,当入军营成就一番事业;并且母亲与休弟可是非常支持我前去的,那单舟便是……”
“你还敢说?你既然要参加为何不书信告知我与你伯父?我二人书信让主公派子义或是兴霸将军前往迎接你便是!你这般鲁莽如何成统帅之才?”
“好了,子布又何必这般怪罪仲嗣所为呢?昔日你我二人还不是渡江为黄太守所救?这事已过还是莫要这般才好,仲嗣不也是为了争口气嘛。”
张纮见状赶紧劝说张昭,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张昭极为爱护这位长子;只是听闻这张承居然单舟漂泊至曲阿参加战台,为父者岂能不怒;这时张纮身旁一年轻男子为张纮披上衣服后也是有些怪罪的责怪了一番有些鲁莽的张承。
“叔父,仲嗣也是得到了休弟与叔母的同意与支持方才亲自前往曲阿参加战台一事;并且也得到了玄德大人的赏识不是,只是这鲁莽确实需要教育!仲嗣,还不快给叔父认个错!”
张承又岂是愚钝之人,瞬间便明白张纮与张玄的言外之意;即刻将另一件大氅轻轻的披在张昭的身上并赶紧向张昭表示以后绝对不会这般鲁莽。
“还请父亲放心,张承既已决心为主公征战;定会留下这有用之躯必不再莽撞行事,父亲此间天寒莫要着了风寒才是。”
“你既已弱冠,所定之事为父定不会多加干涉;如今交州各地尚在不断恢复之间,我等虽可治理但统御不足;一会为父便让主公将你南放交州历练。”
“……不是,父亲!这交州哪比得上曲阿之中的先生与诸位将军啊!您这般岂不是要绝张承为将之路?不成不成!”
“难道我与你伯父及玄兄长比不得曲阿之中的众人吗?你可曾接触今在交趾的子初先生?此人才能不少主公身旁任何一位先生。”
“那也不及……”
“父亲,二位先生快看!是皇叔的乘船!”
在张承与张昭相互争执之时,士瞥见远处行驶而来的楼船;当即向众人述说刘备的出现,闻言张昭等人也是停下争执;士燮则是并未在意此前的争吵,整理了一下与众人一同上前迎接刘备的到来。
“交趾太守士燮见过皇叔,闻皇叔远道而来特率一众麾下前来迎接。”
“备不过身负陛下之托,又岂有这般礼遇相接!诸位快快请起便是,备见过交趾太守;子布、子纲二位先生!知太守与二位先生无恙,备心中定也。”
“张承见过主公、见过别驾大人!张玄、士见过玄德大人、见过别驾大人。”
“这位想必便是子纲先生的少公子-张玄了吧?司马懿见过三位公子。”
士燮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便与士携众人一同前往提前准备的宴会;而张昭与张纮二人则是命张承、张玄二人随黄忠父子紧随刘备身旁,自己则是退至司马懿身旁与其交谈。
“近日,霖虎所安排的山越百姓之间的监视者渐渐浮于表面之上;我等即将行事之际霖虎送来一条讯息。”
“白马县城郊外,许褚与文丑各率五百精骑对峙;然仅为主将交战而麾下五百精骑只不过掠阵而为,其结果为许褚手器单锤为文丑所获。”
“无妨,让霖虎叮嘱北方隐匿各处的山越百姓;无必要情况千万不要轻易出动!曹操此人定不会尚未察觉,只不过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拖住曹操罢了!交州一事需尽快定夺,我言于交趾之时便让霖虎配合二位先生行动;然主公执意身临与二位先生商议再做定夺,交州此刻唯一的不稳定因素便是这些士家族人;要反驱使他们就必须要让番禺内混乱才行。”
张昭与张纮二人闻言则是心中有所欣慰有所叹息,刘备的确是二人所期待的仁君明主;但是刘备骨子里的刚烈与执拗同样让张昭二人爱恨交错。
“欲成大事需不拘小节而行,欲谋霸业更当亲赴骂名而不断前行;主公为人豪情万丈,性格刚烈无双,注定心中软肋过于牵挂我等与百姓……”
“张纮以为子布所言差矣,主公仁厚而不失原则;刚猛而不失礼节,坚以仁德而不怒其麾下、祸及黎民!这等风气与当年高祖极为相似,若此不为明君;天下间还有何人可谓乱世英杰?”
“二位先生所言司马懿不敢苟同,主公匡扶汉室之志从未改变;天下黎民更是我汉朝之根本,先生之周全对于主公而言不论何时何地都高于一城一池之得失;此计可行亦可不行,若值计较之时司马懿亦会毫不犹豫选择二位先生而弃交州之地;大不了将来司马懿亲率大军打回来便是!”
“……”
“二位先生为何这般神色?莫非司马懿所说二位先生不信?”
“并非我二人不信,而是难得见仲达说出此番激昂之言!”
“不错,昔日我二人于曲阿之中便与仲达有所接触;你心思深厚且言行之间处处不显急态,我二人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想象如仲达这般心思沉稳之人会说出这般莽撞之言语罢了。”
见张昭与张纮不再纠结交州一事,毕竟刘备的到来便足以抵上此前所有的布局;混乱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罢了,反倒是司马懿心中为张昭与张纮所说震惊。
“……司马懿为何会说出这般莽撞之言……昔日为苟活不惜数十载磨一剑,为避曹家征辟不惜自毁双腿;亦是不顾劝阻中风以示众人……何时你竟这般豪迈失言至此?”
司马懿静静的望着与众人交谈甚欢的那道身影,不知不觉间好似心中不再有所压抑;不似前世那般小心翼翼也不用无时无刻猜忌身旁之人是否可信,更不用在意那高高在上之人今时今日是喜是忧;那日许都尚书令府门前,那道身影毫不犹豫将自己护于身后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