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孟湘将食指竖在唇前,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esp;&esp;“果然……”他好生无奈,声音轻软,一个不小心便会忽略掉,“就是你想将流言蜚语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样也有损你名声。”
&esp;&esp;“若是此时不损,让某些人得意满意,那我的祭舞恐怕就很有可能被她们弄砸了。”孟湘拂了拂胸前的发丝,语气淡漠的解释,然而,他却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她的某种真实,在以癫狂和舞痴为面具背后的冷静与理智。
&esp;&esp;“你想知道这个被我爱慕的书生是谁吗?”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他顿时慌了手脚,简直比父皇祭舞
&esp;&esp;月光如清涧溪水静静地撞击在地面上,溅起一地流光,他站在流光里,宛若月神。
&esp;&esp;孟湘却笑嘻嘻地朝月神伸出了一只手,眉梢一挑,“你懂的。”
&esp;&esp;月神“呵”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她,另外一只手却借机偷偷地按在了肚子上。
&esp;&esp;“麻烦孟娘子了。”他态度良好。
&esp;&esp;孟湘握着那锭银子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知道麻烦就好好报答呀。”
&esp;&esp;他的手指狠狠抓住了肚子上的衣服,脸上却露出月朗风清的淡淡笑容。
&esp;&esp;“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esp;&esp;这下子他知道了她完全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多日未进水米,却偏偏拦在门口扯些有的没的。
&esp;&esp;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咸不淡地吐出一个名字——“景郢。”
&esp;&esp;孟湘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一会儿你收拾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太引人注意了。”
&esp;&esp;他一抬眸,眼底却像蓄着冰水,在月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景郢抿唇轻轻一笑,“我知道了。”
&esp;&esp;孟湘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到门边拉好了门,淡淡道:“锅里还剩一碗菜粥,你凑合着吃了吧,夜里开伙难免让周围的村人注意到。”她虽然这样说着,却半点掀开锅盖给他盛粥的意思都没有。
&esp;&esp;插好门后,两个人就当景郢是空气,直接路过他走进了里屋,他看着两人的模糊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盯着那口大锅看了会儿,肚子里不大一会儿又“咕咕”的叫了起来,想他当初也算是风头大盛,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真可谓是世事无常。
&esp;&esp;景郢正想着,肚子里却越发像打雷了,见四处无人,他便捂着肚子蹲了下来,苦兮兮地哀声叹气,又狠狠地将两只袖子撸了上去,可是这衣服的材质太好太滑,总是往下掉,根本挽不住,无奈之下,他只好一只手拎着袖子,一只手去找碗、掀锅盖、盛粥,等一碗半热不凉的粥下了肚,他才方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esp;&esp;“你看看,你看看,想当初多少珍馐摆在你面前你却不屑一顾,如今,这碗菜粥你倒是不嫌弃了。”景郢将碗轻轻地放在灶台边,忍不住自言自语,原本他没这个坏毛病的,只是这几个月一直忙着赶路,甚至怕泄露行踪不敢与人搭话,可久不说话总会憋出毛病来的,渐渐地他便开始自己跟自己说话。
&esp;&esp;“说来也是巧,我就问了两次路还都问到一个人头上了,如今更是投到她的家里来了。”一次两次还能是巧合,可这已经是报复
&esp;&esp;来人器宇轩昂,身上穿的是深色短褐,却因长着一副长腿宽肩的好身材,腹部的肌肉都能通过紧紧箍在身上的短褐勾勒出来,可是,他脸色黑沉,不苟言笑,活似个阎罗王。让他来通知消息,还没被他说的消息吓一跳,到先被他这个人吓了一跳。
&esp;&esp;孟湘盯着他的肌肉看了许久,才断定这人像是个练家子,在现代这样的大胸八块腹肌可以在健身房里锻炼出来,可是在古代就只有练武这一条路了吧?
&esp;&esp;等她的目光再往上移却发现这人的头发好像刚刚长出来的模样,新长出来的头发不太长,更显得他的脸棱角分明了,而这样看上去整个人也越发显得凶狠了。
&esp;&esp;不对啊,这古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会有人剃头呢?
&esp;&esp;孟湘在记忆里搜罗了一圈,这才知道文族长有三个儿子,而二子便是眼前这位凶人的汉子,名唤文抱璧。因为他刚出生的时侯,天上有一道闪电直接将他院子里的桃树劈成了两半,这河渠县的桃花相当出名,而家家户户又都供奉桃花神母,把桃树当作宝贝一样,雷劈桃树如此不吉利的事情当即便让文仁义认为文抱璧命里不详,便将他挂名寺里,后来更是直接让他出家做了和尚。如今,又听说这文抱璧文武双全,颇得知县赏识,霍知县称他出家实为可惜,无论文武,文抱璧都有青云直上的本事,因这,那文仁义便动了心思,硬是用他娘病重的幌子把文抱璧骗下了山,又软硬兼施硬是让他还俗,并催促他好好做学问,在两年后的春闱中一举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