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儿
院中树大根深的桃树在风中摇摆枝头,藏匿其中的青果宛若一个个调皮的精灵,捉迷藏似的散发着涩涩的甜味。
段西官进屋,刚洗过澡的苏题春就迎上来,无比自然的牵过他的手,拉到桌边坐下。
我买了胶蜜糖,你尝尝。她捏了一块放在他嘴里。
段西官眼眸露笑,抓着她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
院子里的土好挖吗?
苏题春傻笑,什么都瞒不过去,还好,那几日雨水多,就是黏了点。
古灵精怪,他眼里闪烁着宠溺的光辉。
晏华并不好对付,他还在想这件事情怎么收场合适,没想到苏题春是自有妙招,是他多虑了。
哼,她神气的扭头,飘逸的长发刚好落在段西官的手缝里。
幸好泥巴干的快,不然买的颜料,就涂不上了。
怎么不叫我帮忙?
苏题春缄默,段西官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不再追问下去。
他双目失明是不争的事实,有时候能帮她的确实不多,苏题春怕他多想,斜眼瞄了瞄他,段西官嘴角含着微笑,并没有任何的不悦。
他似乎总是这样,在她面前时,从没有生气恼怒,一直都是笑脸迎人。
起初她觉得人温润优雅,不过久而久之,竟感觉有种虚伪,像是刻意为之。
你衣服怎么破了?
她拉住他衣袖,发现是原来的针线松开了,我给你缝上。
段西官老实坐正,挺直了腰板,忽而问道,你会吗?
那有什么不会的,女子针线活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吗?
她自信满满地捋线,可到了穿针的裉节上,眼睛有些花,手也不自主微抖,好不容易吃力的弄好,空拿着绣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感觉她貌似停了手,段西官轻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
苏题春翻看原来的针孔,像模像样地缝了起来,没一会一条长长的蜈蚣就歪七扭八的爬上段西官的衣角,出奇的难看,完全破坏了衣袖的美感。
最捉弄的人是她刚要扥紧针线,刚才费尽功夫缝上的衣料又恢复了原状,嘲笑她似的裂开长长的口子。
算了算了,晚上光太暗,看不清楚,我改日再给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