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本相
回忆到此,苏题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黄沙厚土红斑点点。
大人,你终于醒了。
天色昏沉,空中滚着狼狼黄烟,苏题春气息薄弱,两眼糊花,勉强才看清眼前景象。
令卜正给她把脉,皱眉不展地捋着胡须,纳闷不已:好生奇怪,你气虚越来越弱,身上奇冷无比,怎么会这样呢?
苏题春头脑沉重,四肢乏力,雪染的朱唇惨白,分明是秋季,却四肢冰冷畏寒,如同死人一般,她木楞着,望向眉头积攒的令卜,嚅动着唇。
令相师。
憔悴的声音落耳,沉重不已,令卜抬眸看她,苏题春眼眸中凝固着悲色,滚滚泪珠充斥在眼眶。
敢问令相师为何会来这里?
听到熟悉的语调,令卜便知她真的都记起来了,恍然间,他又陷入自我怀疑。
明知道过往重重是令她伤心欲绝,不堪回首的伤疤,自己又何必非要揭开,人生苦短,若能欢愉度余生,忘了又如何呢?
皇后娘娘生了一场大病,我为她诊脉时发现她时日无多,肯定是撑不到分娩之日,可没想到她居然顺利产女,而且在当晚忽然化作一缕青烟。
宫中传言是什么妖物作祟,皇上就命我来查这件事,后来我从皇后别贴身婢女那里知晓她们来过这里,那婢女甚至说在这里见过你,所以我就受皇上之命前来。
听完前因后果,苏题春眼底红泪奔流不止,心头如同有万虫爬咬,疼得她苦不堪言。
聂宝心毒杀了嫂娘,她死有余辜,而萧策不仅害我家破人亡,直到在香山寺还在欺骗我,他又何必假惺惺的来找我,难道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
苏题春口内含血,脸色越发苍白,恶红的眼睛滋生出难平的愤恨,恨不能将萧策杀之而后快。
可怜我苏家一门,全部命丧于庸君之手,上天为何要这么不公平。。。
苏题春双臂抱头,坐在地上哭得痛不欲生,悲愤郁结在心头,像无形的魔掌把她紧紧束缚在漆黑无门的深渊之中。
见此情形,旁边的人无一不为之心痛,苏家惨遭皇上灭门虽然没有公之于众,但早已不是秘密,只能惋叹一句伴君如伴虎。
春儿
令卜是看着苏题春长大,没有人比他明白她是如何忍辱负重,小小年纪就要在杀人如麻的训练营求生存,为的不过就是保护苏家一门,岂料还是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虽然我不知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皇上绝非你想的那样无情,登基以来,他日日宿在留芳殿,那是他给你修建的寝宫。
不管他说这什么,苏题春都听不进去,失声痛哭,百肠寸断。
噗苏题春呕出一股鲜血,伤心过度的晕了过去。
侍卫吓得不轻,赶紧扶起苏题春,担惊道:相师,苏大人的脉搏越来越弱,会不会出事啊?
令卜搭手掐脉,愁眉拧皱,发现不光是脉搏,连呼吸也时有时无,当真是离奇至极。
这样子不像是病了,更像是。。。
她走不出八百里淘沙。
一声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侍卫吓得拿起武器对准阴魂不散的段西官,对方黑袍下露出阴森怪异的半张脸,那冰冷的唇,似笑非笑的十分吓人。
令卜佛尘一挥,怒不可遏地指着他,气愤道:说,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把春儿怎么了?
段西官没了耐心,他悠悠抬手,掌中凭空忽得升起一股阴蓝色鬼火,吓得众人腿脚发软,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他望着掌中舞动跳跃的火焰,唇角邪气上扬,苏题春身上已经没有人气,你何必自欺欺人。
你这邪魔歪道,今日不给点厉害,看来甩不掉你了。
段西官不露声色的无声诡笑,望着突然围上来的侍卫,脸上戾色中带着阴狠,袖中呼呼作响,九骨鞭已经闻到人血的味道,按耐不住了。
嘿嘿嘿~黑袍之下忽然传来诡谲的嬉笑声,声音渗入骨髓,让人心尖发麻。
妖邪之物,本道今日就替天行道。令卜怒喝一声。
闻声,藏在袖中的九骨鞭怒从中来,一溜烟冲出黑袍,只听几声震天响的挥鞭,侍卫们全部被打得遍体鳞伤,倒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但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