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老爷子,别忘了,你才是杀死纯慧的真正凶手!”清少一贵低沉阴暗的声音仿佛染尽了地狱里的怨恨,不大不小的声音充满了诅咒的咆哮,“如果不是你的打压,凭我的能力会养不起纯慧么?如果不是你的绝情,纯慧会每天以泪洗面么?如果不是你拿我妻女做威胁,我会离开怀孕的纯慧么?如果,如果不是你的监视和隐瞒,我会忍心抛下纯慧母子七年不管不问嘛?”
清少一贵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副丑恶的嘴脸,那种看着自己仿佛是在俯视蝼蚁般轻蔑的目光,那高高在上的迹部老太爷胸有成竹的对他说‘离开纯慧,这样你还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然,让你在日本找不到工作,让你的女儿不被日本任何一所学校接受,甚至,用些市井不入流的手段让你们在日本混不下去……老朽虽不才,但这些事情还是办得到的。哦对了,听说你太太家里面还有所私人公司吧,近日,日本的金融可不太稳当哦!如若发生什么人身意外,老朽概不负责。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应该明白了吧!’那时,尚还年轻的他怕了,虽然他已经不爱他的妻子了,可是如果她和女儿因为他而发生意外,甚至是毁了一生。这种罪孽,他承担不起,所以他退却了,答应了,离开了,然后后悔了……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老头子的错!
迹部真一双眼一瞪,棱角分明的嘴唇不停的颤抖,“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绝不是你这个出轨的男人配得上的!我的女儿……决不能和你在一起!”
“那么在我离开她以后你为什么不照顾好她呢?!”微微红着眼圈,清少一贵几乎称得上是‘恶狠狠’的瞪着迹部真一了,“别说什么找不到人这种蠢话!凭迹部真一你的手段,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一个根本没有生存能力的女人?什么配不配得上,全是狗屁!这只因为你迹部真一眼里只看得到迹部家的利益和名誉!因为纯慧怀孕了,所以你不允许这样一个毫无利用价值,又会使迹部家蒙羞的人回去,所以你才对外宣称迹部纯慧私奔后消声隐迹,所以你直到纯慧临终了才去见她!所以你才把我的儿子不闻不问的丢在外面养,根本不管他的死活!迹部真一啊,你还真有脸来质问我?!好一副慈父样啊,你这样的嘴脸只会令人恶心!”
“你你你!!”迹部真一的脸色瞬间煞白,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被保镖扶住,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他才有些不稳的说:“就算,就算老朽不姓迹部,只是从父亲这个角度,也决不可能把女儿交给一个已经有了妻女家室的男人!!为了女儿幸福,这个第三者绝不可以做!哼,景添如今正以迹部财团继承人的规格接受精英教育,老朽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孙子!”
清少一贵怒极反笑,“呵呵,迹部老头,你说这话不觉得无耻吗?你几年前去世的继室夫人,不正是你从前的情妇吗?而你之所以娶她,恐怕是看中继室夫人背后的家族力量吧!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更何况,那时的我都已经准备与太太协议离婚了,我是真真正正的爱着纯慧,爱着她,才渴望娶她过门的!”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清少一贵以为迹部真一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那颓然懊恼的语气令在场的几个都不由得一怔。
“纯慧是迹部家的公主,她理应得到最好的。她会选择你是因为年少不懂事,我是她爸爸,自然要保护她,我看的多了,她跟着你不会有幸福的,所以我要阻止她……可是,究竟为什么,那一切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迹部真一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苍老,他浑浊的眼珠望着添添,似是要从他身上看见爱女的影子。
叹了口气,迹部真一摇了摇头,再抬起脸,那上面又变成了一贯严肃坚毅的表情,“人都已经不在了,谈这有什么用!不管怎样,清少一贵,想你现在也过得不错,不想你太太跟你闹离婚的话,还是别说什么把景添带走的话!”走过去,他牵起了添添的手,再次坚决强硬的说道:“如果景添想见你这个爸爸,老朽不会拦着,如果他不想见,你就别想再来打扰他!”
“你!!”清少一贵听了前半句话还若有所思的,一听后半句话就又咬牙切齿了。“你个死老头子……”
源殷在一旁看了这么一出豪门伦理剧,不禁感叹有钱人家风光背后的复杂纠葛,这豪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这责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担的;如果不是添添,她可真不想跟这些有钱人有什么瓜葛。
复杂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清少一贵,源殷毫不犹豫的跟上了迹部老太爷的步伐,她不放心添添现在的状态。她记得刚认识添添那会儿,问起他的家人,这个倔强的孩子倔强的回答,令人心痛……
至于这一切的错,究竟该归于谁的头上,源殷说不出口,也不想去追究,逝者已矣,生者依然。什么迹部家,什么爸爸,她在乎的只有添添一个而已。她只知道,一个七岁的孩子,不能也不应该承担这份罪责,这份怨恨,还有这份悲伤……
源殷沉静的碧绿色眼眸看着前方牵着爷爷的手,低着头默默走着的孩子,她知道,他在哭。
第四十六章想做我弟媳?
那天晚上,源殷留在了迹部家,因为添添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房间里,除了源殷谁都不让进。
迹部景吾站在紧闭的房门外眉头紧锁,沉郁的双眸仿佛正在酝酿着暴风雨,“你,没有保护好景添。”
面对迹部低沉的责问,源殷低头默认了,若是没有去那家商场,若是她好好看住添添,那么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对不起……”她有些沙哑的说道。
迹部景吾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清少云白,清少一贵,哼……”
源殷的身体怔了怔,最终只是漠然的抬起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语气轻柔至极:“添添,开下门好吗?”
门内没有回应,源殷也不急,静静的等在门前,心里即复杂又平静,迹部景吾故意说了这两个名字,这其中的意思她当然懂!其实根本不需要他来提醒,云白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若是会对添添构成伤害的话,她,宁愿不要这个朋友了!云白和添添,两者间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这,也算是一种冷血自私吧!朋友可以再交,但亲人是独一无二的。
露出一抹苦笑,源殷在心中暗暗的忏悔,对不起,云白,或许我们还能找到一种更好的方法,谁都不用受伤,大人的错,本就不该加注在孩子身上啊。
‘咔哒’一声,紧闭的门露出了一条缝,添添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帘,那微红而倔强的眼睛,紧紧抿着的双唇,猛然刺痛了源殷的心。心中那些许的复杂纠结瞬间被奔涌而上的心疼酸涩冲得一干二净。
“姐姐,今天留下来陪我可以吗?”如黑珍珠般的黑眸有些许黯淡,添添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可那小脑袋却依旧骄傲的扬着。
源殷笑着揉乱了添添细软的黑发,弯下腰,笑嘻嘻的托住他的小屁屁,一把抱了起来,惹得他一阵惊呼,“小家伙,让姐姐来好好疼爱你吧!”
虽然笑得没心没肺的,但是在看到添添睡着了依然不自觉皱着的眉,源殷还是忍不住沉下了嘴角,紧紧拥住那小小的身子,企图这样就能给他力量。她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所以也没有资格去谈论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何况,这个倔强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添添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兽,即使受伤了,也只会独自舔着伤口,绝不会因为受伤而找人撒娇。就是这么一个早熟懂事的孩子,有时就连她都忘记了他才七岁……
之后,是有意也是无意的,源殷都会避开与清少云白的接触,继续在学校作者她的优等生,不同的是,现在她每逢中午和放学都会第一个冲出教室。偶尔与云白碰上,她也只是微微点头招呼,不再像以前那样结伴而行了。
云白是添添的姐姐,源殷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添添,因为在海原祭上,他们两个貌似很聊得来。或许,通过这层关系,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 不单单是源殷在纠结,源园这边也很头疼。
所谓盛情难却指的就是这个吧!
看着脸颊泛着红晕的清水知会,源园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其实这本来是件很正常,很自然的事情,却不知为什么,竟产生了一种暧昧的气氛。
自源殷转校后,清水知会就代替了她在网球场铁丝网边的位置,每天每天,风雨无阻的来看他们训练。然后今天,训练结束后,她找到他,貌似十分紧张的低着头,两只手还不停的绞着裙子,似乎这迷你裙跟她有仇似的,那声音也轻的几乎听不见,以至于源园不得不稍稍弯了身体凑近了去听。于是悲剧就这么发生了,清水姑娘猛一抬头,闭着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