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
“哥。好。”韩小五、韩小六二人领命,分头搜索。
此时,韩氏三兄弟惦记那十万两赏银的心思,在符刚出现后,就已烟消云散了。那为什么还如此卖力地搜索黑衣人呢?甚至不惜用脑袋担保呢?
原来在韩三在领韩村韩老爷追击枣林逃窜的捻匪命令后,韩三兄弟为了独吞十万赏银,就商量出一条计谋:
老二韩小四黑衣蒙面先队潜行,若韩三他们抓住钦犯张皮绠,老二就以劫犯面目现身。然后,韩三制造时机,让老二抢走钦犯。最后,韩氏四兄弟进京领赏,得十万两白银。
计设得不错,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劫犯”现身时间早了,而且不是韩小四!
于是,他们韩家老二韩小四的下落,就只有这个跟他三兄弟打斗的“冒牌”黑衣人知道。
于是,韩氏三兄弟必须找到假黑衣人,才能找到真黑衣人。
此时,北屋正房。
刘培生的居中正房是统厅,迎门北墙上悬着一块匾,上书“知爱堂”三个字,下面落的是刘家宁古塔氏前辈二等轻车都尉宁格礼的款。
匾下是一幅泼墨山水画,落的是刘培生的款。
画两边一副对联,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下联:孝悌忠信礼义廉。
画下是一张紫檀雕螭大案,案几上摆有供奉或观赏的玩意。正中香火前供的是福禄寿三星木雕像,两边有一对插着孔雀毛的彩釉梅瓶。
案几西边摆放一块黑檀木镶的寿石、一把香烛和一面铁艺编织的西洋圆镜等,最引人注目的是摆放在东边的香炉。
一件乾隆年间豆青釉双耳的三足香炉,瓷质精细,釉色肥厚,里外满釉,光润匀净,如脂似玉,双耳自然连结,高雅之中不失秀逸。这是嘉庆爷亲赐刘家的物件。此时香炉里正燃着棒香,暗香缥缈。
雕螭大案的两侧是一对高腿花几,上面两盆绿莹莹的文竹,给呆板的刘家中堂带来丝丝绿意。
大案前居中一张八仙桌,两边摆放太师椅,刘培生和符刚把总端坐其上。
符把总身则站立两名带刀亲兵,一脸羡慕的望着庭院内来来往往忙碌的伙伴。
刘培生身侧则站一老妇,她是刘培生汉人妻子,刘李氏。他的满人妻妾,早已先逝。
刘李氏身后一名年近二十五、六岁的少妇,她是刘家的儿媳,刘张氏。
刘培生唯一的亲子刘凯仝是京城内务府兰翎长,在前些年被窜京的英、法洋人杀害。儿媳张氏便在刘家守寡至今。
搀扶张氏的是刚为客人斟完茶倒完水的贴身婢女林小翠。
丫鬟小翠十八、九岁,瘦瘦的,一双清澈的眼晴紧张地望着众人。
刘培生还有几个养子,其中一个姓刘名凯夕的混得最好,在天津府盐山县治城关镇县衙里当差,是掌管缉盗的“四老爷”典史。只是知县老爷的品级才七品,刘凯夕的典史还不入流,故而刘培生提也未提。
大厅中央两溜摆着交椅,刘键坐于客首之位。
中堂主位前,面对面摆放着两椅一几,几上是林小翠沏的乌龙茶,正冒着热气。
统厅西边有张铁梨木的天然几,几上摆一古鼎、一瓷瓶、一铜镜,虽与座客间隔有香楠木的轻纱屏风,但刘健还是能看到鼎瓶镜上,皆落有薄尘。
刘健坐东面西,他背后是一扇樟木镂空雕刻的大屏风,屏风后摆着用餐的大桌多椅。
“把总大人,门房、柴房、东厨、西厢,搜遍了,没有搜到人。就剩……”一名亲兵跑到符把总近前。
“僧库勒,带他们去后院。”刘培生对门口一个被韩三他的撵过来的胖佣人说。
胖子一身厨油气息,显然是个厨子。
胖子闻言,半蹲,右手下垂,打了个干,“喳。”
“老爷,奴才去吧。”老仆打干请示。
“阿彦,你也一起去。”刘培生发话。
“奴才遵命。”老仆阿彦起身,带着胖厨僧库勒和韩三等一众兵士,过东穿堂来到后院。
后院也是由正房及东、西厢房围成,但比前院儿小得多。
老爷、太太住正房;少奶奶在西厢房歇息;东厢房是客房,供访客中的女眷或小辈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