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见她被吓到,担心留此犬在府中她会睡不安稳,他才不会同一头孽畜斤斤计较。
结果倒好,她竟跑过来当好人了。
顾银韵悄悄打量着季寰的脸色,没看出来什么。想了想,她大着胆子握上季寰的手,从他手中将那柄剑截取下来,丢到地上。
金属落地,一声脆响。
听到动静的侍卫,以及临雪轩的下人们俱是一颤,感慨道太子妃娘娘真是不同凡响、胆大包天。
不同凡响的胆大包天。
临雪轩下人们的接受程度其实要高些。
毕竟她们见过顾银韵病重时,太子殿下表现出的那份愠怒与焦急。
虽然日日分居,但太子殿下待娘娘,应当还是有几分感情在的。
于是有年纪大的婆子忍不住多想,太子殿下不近女色,是不是因为……咳。
“猎犬何其无辜。”顾银韵还在劝季寰,“要我说,是这群侍卫太过失职,该换一批啦。”
季寰手背上染着灼灼热意。
他瞥开眼,唇瓣动了动:“正有此意。”
父皇安插进来的这些人,他早想动一动了。既有现成的借口,就把他们赶去柴房,看管柴房不许着火。
“都滚出去,替了柴房看守的职位。”季寰的声音冷沉下去,“也带上那只蠢狗。”
“若是再被发现此犬在府中乱跑,本殿就把你们丢进犬群里,让你们好好地长长记性。”
领队的侍卫欲言又止。
磨蹭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敢忤逆季寰的命令,带着他那一小队人马,牵着狗,往柴房去了。
那猎犬在听见长剑落地时,就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细长的狗头骄傲地抬着,以为自己能留在临雪轩中。
没想到季寰一声令下,立时有人牵它往外面走。
猎犬不情愿,蹬着四肢抗拒,却抵不过侍卫的生拉硬拽,一时间,悲哀的呜鸣声久久不散,让人耳不忍闻。
侍卫与猎犬离开后,临雪轩恢复到平日的寂静之中。
顾银韵想回她的藤萝椅上,让婉秋另取一盘蜜瓜来,继续她的午后消遣,可季寰却杵在她身侧,没有要走的打算。
不是,事情都解决了,他怎么还不走呀?
目光在院里逡巡了一圈,在东厢房外的角落里寻到了婉秋,顾银韵眼睛一亮:“婉秋,去给殿下新添一盏热茶。”
谁知季寰冷淡拒绝了:“不必。”紧接着倏地瞪向她,强调地沉下声调,“我不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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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银韵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一见他就要给他灌茶。
当他是个大漏壶,需得一刻不停地喝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