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所存无几,可在濒临失控的前夕,到底还是帮他分辨出外面的动响更多是由女子造成。
顾银韵吗?
他把剑背到身后,躁乱的情绪难得平息了一瞬,而那滚滚杀意,也随之收敛许多。
“殿下,是我。”
殿宇转角处的僻静窗台,谢瑶扒拉在窗边,颤着嗓音犹犹豫豫地回道。
就在方才,从屋内倾泻而出的汹涌杀意刮过她寒夜中冻得哆嗦不止的身躯,成功地让她哆嗦得更厉害了。
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关住的不像是她朝思暮想的夫君、一个受伤等待她去抚慰的灵魂,而更像是一只嗜血的凶兽。
太可怕了。
若不是凝冬杵在身侧,安慰地轻拍她的后背,用坚定的眼神示意她不能退缩……
她差点就要被吓得落荒而逃。
“你来了。”
窗内,男人的声音悄然间染上了些许温柔。
谢瑶一怔,心中的惧意徐徐被一阵难言的暖流所取代,惊喜与感动让她俏丽的脸庞焕发出别样的光彩,哪怕黑夜浓重也遮挡不住。
天呐,殿下在专程等她来。
否则,该如何解释殿下语气中的释然与平静,还有那无法用语言描摹的浓烈感情?
谢瑶激动地握紧凝冬的手,近乎喜极而泣。
而凝冬表情古怪,百思莫解,再被谢瑶没轻没重地一捏,好险没能屏住呼吸,以至暴露自己的存在。
也罢,无论是何缘由,她只需把谢瑶送到殿下面前就好。
念及此,凝冬反握住谢瑶的手,对她展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顺便小手一推,帮她推开了窗户。
“不……别进来。”
听到窗轴转动的声响,季寰立即出言制止。他的状态糟糕透顶,他是危险的,他不想误伤到她,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
谢瑶不以为意,系起裙摆便往窗台上爬。
听听殿下那沙哑的声音,可怜极了。
没关系的,不必与她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因为她的一颗心早就牢牢系在殿下身上了。
谢瑶带着满心的骄傲,笨拙地翻进了屋子。
殊不知这完全是个可悲的误会,季寰所期待的人根本不是她——
持续的、神经烧灼的痛楚钝化了他的五感,加之心底那缕隐秘的期望作祟,浑噩中季寰以为是顾银韵过来看他,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