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远不由暗骂一声。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挑这个时候!
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许还能稍稍放下点心来,因为心里清楚就算自己毒发,度越也定然不会由着他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来。但是度越才刚和他说了这样的话……一定要在失去理智之前远远地躲开度越!
他猛地一跃而起,胡乱地抓起床头的衣服便要朝着屋外奔去,刚推开门便被追过来的度越一把抓住了手腕。
“小玉!”度越的声音第一次竟带上了些委屈的意思:“我不是要强迫你!我只是……只是问问你,只是和你说一说。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委屈的声音让木远心都软成了一滩春水,灼热的温度从手腕上传来,生生激出他一身冷汗。
他回过头去,在一干隐隐绰绰迷人眼的幻想中,在破门而入的月光下,竟看清了度越的眼睛,含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是才张开嘴,那些幻象便变本加厉起来,缠着他,让他甚至无法呼吸。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喘息几下,略平复了些许之后,木远终于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问题……我们改日再谈。我现在要静一静,你别跟我来!”
他要再出门去,又一次被度越挡住。
“不用!”度越说,“我出去。”
木远眼前阵阵发黑,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度越拖回床上坐下,眼睁睁看着度越在一干真真假假的幻象中仓皇离开。
屋门轻轻被关上,将木远一人关在屋中。
度越终于离开,但那些纷杂的幻象却并没有放过木远。
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忍着腹下乱窜的邪火,担心自己再度失去意识,强撑着将门闩从里头插上,确认自己怎么折腾也决计没法祸害屋外那个人,而后才重重摔回床上,将脸埋进被中。
毒发不解,折寿五年……
折便折吧!
度越那样不在意自己的寿数,他折寿五年,又有何妨?
一夜难熬。
木远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这回没有人在一旁守着等他醒来,自然也没有上次那般舒坦。木远睁眼,只觉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似的,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全都黏在了身上,床褥也被他不知怎么折腾得全都扫到了地上去。
他晃晃脑袋,就着床头铜盆中的清水拍了拍脸,又磨磨蹭蹭半晌,好歹把自己收拾出了一个人样,才鼓起勇气拉开了门闩。
一开门,方才做好的一切心理建设便瞬间全然崩塌了。
没想好怎么面对的那个人就站在门口,低垂着眼眸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眼下明晃晃挂着两团乌青,显然是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