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再大也不用几口就能吃完,为免再给莫笙任何製造曖昧的机会,唐迎乐一口吞下剩下的包子就撇过头,从包里掏出卫生纸将嘴巴来回抹了三四遍,确认方圆十公分都没有任何残渣或油垢后,才抬起被搓红的脸,乾笑说:「吃完了,走吧。」
「嗯。」莫笙轻应一声,就朝他伸出手。
干、干嘛?
唐迎乐瞪着那隻手,快速扫过各种脑补,最后锁定一个最常见的桥段。
唉呀,不会是要牵手吧?
一张脸顿时又红成了蕃茄,他倒退一小步,支支吾吾又扭扭捏捏地说:「那个……大庭广眾的,不好吧?」
莫笙挑了下眉,似意会到什么,失笑道:「这里又没有别人,算什么『广眾』?」
喔,好像也对……欸不对!
唐迎乐一手指向脑洞鬼,「没有人但有鬼。」
「对对对,有鬼啊,阿sir!」被迫在一旁吃狗粮的脑洞鬼抓紧时机,凑上脑浆横流的脸刷存在感,并操起一口不知从那学来的港片腔,「明明说好一小时,一小时之后又一小时,一小时之后又一小时,就快三小时了大佬!」
可惜,唐迎乐什么都没听清楚,因为他又被那张怵目惊心的鬼脸吓得眼白飞起。
大晚上的,求别靠这么近!
幸好莫笙及时出手,将脑洞鬼拎起来扔到一边后,就沉着嗓音说:「来,给我。」
「啊?」唐迎乐才勉强稳住差点吓崩的魂,就被莫笙疑似邪佞教主的霸道语气惊得神经一抽,忍不住缩起肩膀,宛如原文里即将被啪成小残菊的钟正,既期待又害怕受伤害地说:「给、给、给什么?」
一抹弧度曖昧轻扬,莫笙淡笑不语地一个抬步,就站在距离唐迎乐不到三公分的位子,缓缓地低下头。眼看两人的距离越缩越短,唐迎乐的脑袋一片空白,耳边全是「咚、咚、咚」的剧烈心跳,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站着不动,大概又是钟正的身体在搞鬼吧。
温热的吐息逐渐交缠,八月尾的夏季十分炎热,即便到了晚上也不见一丝凉意,吹来的风还带着大地被烈阳烤过的闷灼,唐迎乐感觉自己此刻像被扔进烤炉中,从头到脚都烫得要命,脑海也闪过连串凌乱又模糊的画面,说不清到底是《廻生境》里的剧情还是自己的胡乱脑补。
终于,当气息只差一步就能彻底交融时,他就感觉那热源突然滑向脸颊,又擦过耳边,留下一声低笑后,垂落在身侧的手就被轻轻扯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也被随之抽走。
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自己又干了什么蠢事……
莫笙抿紧嘴角,神情自如地举起被捏皱的空袋子,彷彿不曾发觉到什么误会,儘管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笑意,「你拿着垃圾不好骑车,我先帮你收着。」
靠……靠!靠!靠!靠!靠!
唐迎乐现在真的好想死。
为了保住最后一丝尊严,他努力地板着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当然也知道,就僵硬地转过身大步走向机车,并看也不看地将安全帽一套,就一屁股坐上机车,试图表现出坦荡荡的王霸之气,「走了。」
然后,他就见莫笙神情复杂地往另一旁指去,「你的车在那。」
他缓缓地沿着指示看去,望见了自己正乖巧停在一边的星空蓝,也望见了不远处,一个拿着珍奶的光头大叔正一脸错愕地瞪着自己,含在嘴里的菸也抖了抖,似乎随时都会喷过来。
「……」
此时此刻,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一句话。
原地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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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时,已经快九点了。
巨巨大概是闻到了莫笙的气息,翅膀一张,就不知躲到哪去。
莫笙借了厨房,用冰箱里的几颗鸡蛋、一颗蕃茄和一把青菜,煮出一碗清香四溢的汤麵。清甜爽口的澄澈汤汁浮着一层薄薄的香油,配上软硬适中的q弹麵条,让唐迎乐忘却所有尷尬,吸哩苏嚕地把麵吃个精光。
死皮赖脸跟回来的脑洞鬼则可怜兮兮地蹲在一旁,吸着莫笙好心施捨的一炷香勉强止饥。
待口腹之慾都被满足之后,两人一鬼才正式坐下来谈。
唐迎乐拿出林萝的调查报告,重新详细说明向阳基金会的事。莫笙听完后,凝眉思考半天,发出了然的轻叹,「我大概明白了。」
「明白什么?」唐迎乐问道。
「明白王佳佳在这整件事里扮演的角色。」莫笙扯了下嘴角,似是无奈苦笑,又像在感慨什么,「她就是被兇手扰乱的这团因果中最意想不到的变故,而我居然错过这么久,直到现在才明白。」
唐迎乐有听没有懂,特别是最后一句。